一到堂厅，沈如玉便发现了自己的披风被锦文觉的下人拿着，多望了一下之后，更为冷静了。
“张伯，你给都尉大人看看脉，有病开药，无病送客，”沈如玉说完，回眸望了过去，嘴角挂着一抹讥诮，“张郎中是我们药铺最好的郎中，而且是卞太医的知己，都尉大人哪里不舒服的，可尽管和张伯说。”
被沈如玉带了高帽，张郎中信心百倍，起身朝锦文觉抱拳说道，“都尉大人放心，老朽上至五官，下至**，还是精通一二的。”
“精通一二？”锦文觉对张郎中的谦虚颇为不削，“既然只知一二，本都尉如何敢给你瞧呢？”
“这……”
“还是杨夫人你亲字与我瞧瞧吧，”锦文觉在张郎中的对面坐下，笑盈盈地说道，“本都尉惊天不看**，是看眼疾。”
他是故意的！
沈如玉心里有数，示意张郎中让座位于她。
张郎中犹豫了一下，照办了。
沈如玉并没有给锦文觉号脉，而是示意他凑上来，让她看眼睛。
锦文觉照做。
不知道是不是沈如玉的错觉，她发现锦文觉在嘲笑，虽然脸上不显，可是她好想看穿了他那放大的瞳孔一样，“都尉大人没病。”
“没病？”锦文觉忽然抓住了沈如玉的手腕，干笑道，“既然我没有眼疾，那便可以确定，之前在屋顶茶楼的人就是杨夫人。”
果然就是说这件事情来着。
“你说什么，我完全不知道，”沈如玉使劲要挣脱锦文觉，可是他的手劲儿太大，除了手腕一阵阵疼之外，并没有一丝被挣脱的机会。
“姑姑，拿一把菜刀出来，”沈如玉就当是遭遇了咸猪手。
“好嘞，”胖姑应得倒是快，话音刚落下，便提着菜刀出来了。
沈如玉接过菜刀后，在两人的手臂上比划，“大人你说，我应该在哪个位置上砍下来为好呢？”
“随意，”锦文觉好像完全不担心一样，很是轻松，“本都尉是朝廷命官，你若是伤了本都尉，这条小命怕是难保了。”
“是吗？”沈如玉故作烦恼地蹙了蹙眉，“那我若是以朝廷命官欺辱良家妇女告御状的话，大人这后半生怕是要在牢房里度过了。”
“你……”想不到沈如玉一个女人家懂这么多，锦文觉当下更是肯定刚才看到的那一抹红色就是沈如玉了，“真是伶牙俐齿啊，本都尉喜欢。”
“你喜欢？哈哈……”沈如玉笑得有些乖张，“小妇人真是受宠若惊啊，原以为除了我家天生，就家门口那条蠢狗喜欢呢。”
“蠢狗？”锦文觉记得自己进来的时候，没有看到狗，很快，他就发现沈如玉把他和狗相提并论了，“看来你不仅伶牙俐齿，还牙尖嘴利，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你咬住。”
“都尉大人言重了，我又不是狗，不咬人，不像某些人，不是狗却胜于狗，咬着人不放，”沈如玉说着，美眸瞥向了被握住的手腕。
锦文觉急忙撒手，发觉自己上当的时候来不及了，沈如玉刀子一挥，差点砍到他的手背，惊得急忙缩了回去。
“沈如玉，你……”
“锦都尉，我这里是药铺，你若是要闹事的话，我不怕与你玉石俱焚，”看到锦文觉恼了，沈如玉也没有好脾气，“虽是小小药铺，可是县令大人指令的本镇子唯一药铺，你在这儿闹事，县令大人不会袖手旁观。”
“区区万事良，我可不怕他们……”锦文觉没把话说得太满，顿住之后，让下属把披风送上来了，“本都尉可没想闹事，只是那茶馆小二说了，披风是杨夫人，本都尉便帮着送上。”
“我都没出去过，何来在茶馆丢了披风？”沈如玉心里早有了说辞，只要矢口否认，锦文觉总不能撬开她嘴巴说实话。
“不是你的？睁眼说瞎话，那小二亲口所说。”
“他骗你的，就因为小妇人之前吃茶嫌弃茶水苦涩，没给银子，”沈如玉随口编了个谎言，反正不会有人去对峙，加上茶馆的小二流动性大，想对峙可不容易。
“正当会巧言善变啊，”锦文觉嘴角微扯，似笑非笑，挥手召唤来两个下属，吩咐道，“请杨夫人去我们府上喝茶。”
“是！”
沈如玉警觉地往后退，因为是在自己的药铺，她一点儿都不慌张，“都尉大人真是不嫌事情多，你那玷污良家姑娘一事传入圣上耳朵的话，怕是这辈子连男人都做不成了吧。”
“是你？”锦文觉脸色微变，阴沉地问道，“是你检查了周婉儿的身体？”
“没错。”
“那我更加留不得你了，”锦文觉一把推开胖姑，想要抓住沈如玉。
然，她冷静无比，浅淡一笑，说道，“我这里这么多双眼睛，这么多只耳朵，看得见，听得见，你若动我一根毫毛，我保证你这辈子肯定完蛋。”
“区区几个人而已，本都尉轻松搞定，”锦文觉完全没把沈如玉的话放在心上，步步逼近，只剩下一臂的距离，“药铺意外起火，这理由如何？”
“不怎么样啊，大哥！太老套了，”朗声一记调侃后，锦修摇着折扇慢悠悠地进来了，“我刚才若是没听错的话，大哥这是要杀人灭口呢嘛？”
“你也在这里？”锦文觉心里咯噔了一下，有种不祥地感觉，发现锦修一脸悠哉，伸手便是一招厉爪偷袭过去。
“咚”的一声，一颗石子打在了锦文觉的额头之上，他还没碰到锦修，便晕头转向，扶住桌子才站稳。
“锦都尉这是明目张胆地要杀人灭口，”杨天生阴着一张脸，比外头的寒霜还要冷，“动我的人，先问过我杨天生答不答应吧。”
“你们……”锦文觉心里直呼大意了，以为找人守着衙门就行，“我的人呢？”
“你的人？”锦修一脸狡猾，“你说的那些个废物啊？”
锦文觉这才知道自己低估了杨天生和锦修，自己的人在他们面前，根本就是不堪一击，“锦修，真是小看你了呀。”
“非也，是大哥太高估了自己，”锦修说着，便朝锦文觉挥出了折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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