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挺聪明的，知道学子就算买了书，真告诉对方里面有考题，需要销毁，对方也不一定会这么做。”
“为了不留下证据，就只能更隐晦一些，还有什么比直接在书里把题目写下的更简单？”
“何况，就算真出事，怕也只会是这位纪学子背锅，毕竟书是他写的。”
“你只负责售卖，有人背锅，你自然能为所欲为。”
“所以，当天你才会要求纪天宁给你原稿。”
“之后为了放心，让属下去纪家找寻了一切书籍，确定对方没有遗留下原稿才作罢。”
“而且同时，王家书房也有人闯进。”
“虽然你事后用各种办法测试了王大人的反应，谁知道，王大人根本就没有把书放在自己书房，而是还给了儿子，让他送还给作者。”
“如此一来，你自信地以为，没人会发现端倪。”
“且，有了你给云家仓库送的那些夹杂着考题的书，注意力只会转移到云家，你这边不会有任何的证据。”
“你很聪明。”晋言由衷地感叹：“但是，你太过自负。”
“自负地相信自己的命令能十足十地按照你的要求完成。”
薛崇德就败在两点：没算计到自己的属下会为了几十两银子，泄露踪迹。
也没算计到纪天宁在里面起到的作用。
一场官司落幕。
牢中的学子都被放了出来。
纪天宁被当堂释放，堂上众人人目送着翼王跟晋言这位太守大人离开后，所有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纪老太身形一软，根本站不稳。
“姥姥。”福瑶急着过去扶。
纪天宁也旁蹲下身，扶起老太太：“奶，你怎么了？”
“我腿软。”纪老太颤抖着唇说：“娘的，上衙门果然不是人干的事，天宁，快，扶我离开。”
纪天宁用力，跟福妞一起，带着纪老太就往外走。
薛崇德早就被衙役带进了牢房中。
薛家其他人也紧跟着下诏狱，这件事连朝中都已经有折子通知了，并不是翼王能决定结果的。
当宣判出来时，所有的府城百姓都知道，薛家完了，百姓的好日子来了。
再也不用担心出门撞见薛家人被要了命。
十天后这届乡试，重新开考。
纪天宁是纪文渊送的，纪老太跟福瑶，去路边看薛家人被推向菜市口斩首。
薛家人多，一整条街都是囚车，从前面的男丁，到后面的女眷。
真正会砍头的只有薛崇德一家，以及薛家的男丁。
薛家的女眷，都被发配，但会被带去刑场。
古往今来的舞弊案都是严重的政治罪，多以抄家砍头、流放为结局。
福瑶看到走过的囚车里，胳膊上还绑着绷带的薛雪凝，眼神麻木，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伸手扯了扯纪老太的衣袖：“姥姥，我们回去吧。”
“也是，你一个孩子，怎么能看这么血腥的一幕，没得晚上做噩梦。”纪老太牵着福瑶从人群里挤出来，看到路边有卖糖葫芦的，就直接要了一串。
又买了一小盒糕点，是桂花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