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隐蔽的林子里。
王也挂了电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面朝武当山的方向，垂头叩首。
“太师父，师父，还有师兄师弟们，对不住，还请你们多多保重。”
自从他和诸葛青比赛时暴露了风后奇门，王也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
八奇技人人都想要，他选择了暴露在世人眼中，就要承担后果。
武当底蕴不足，虽不怕事，但也没有必要去招惹来之不尽的麻烦，以免危及到了山上的几位长辈。
王也明白，经此一别，再难有以往那种清静日子了。
他站起来，正想扎起马尾，突然发现面前的大石头上多了一个身影，王曜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伸出来向他抬手。
王曜点点头，笑道：“平身吧。”
王也瞪大眼睛，心里沉甸甸的惆怅不舍顿时消散无踪，什么倒霉玩意，又占他的便宜！
“去你的。”王也没好气道。
王曜眉头一挑，“赶巧了不是，刚来这就见你行了大礼，放心，我是等你念叨完了才来的。怎么了，不回武当了？”
王也伸了个懒腰，懒散道：“是啊，回不去了，既然太师父想让我入世，那我就去领教领教这花花世界。”
沉默了一会，王曜开口道：“武当保不住你，我王家却不怕，要是遇见什么麻烦，记得来羊城找我，留一个小道士在王家打工，我还是能做主的。”
王也咧了咧嘴，摸摸束起的头发，“行吧，到时候一定来找你。”
这龙虎山一行可以说是白费功夫，张楚岚并没有改变主意，他却主动暴露了风后奇门。
但万事有得有失，未来如何，还是顺势而为吧。
王也好奇发小之后的动向，问了一句：“曜儿你既然打算让张楚岚进决赛，那明天怎么办，是认输还是……”
王曜摇头，“明天有客人会来龙虎山找我，比赛我应该不去了。”
“客人？”
“一个小姑娘，找我换个器官。”王曜简单介绍。
罗天大醮之前，廖忠就发了信息，想要带陈朵来王家换毒囊，但大赛在即，时间匆忙，王曜让人直接来了龙虎山。
正好这次全性对龙虎山不怀好意，公司做足了准备，廖忠和陈朵也是作为外援来帮忙的。
王也不自觉挑眉，“你还有这业务呢。”
王曜轻笑，开玩笑道：“赚个外快，也总有没有需要？无痛画皮，包你做一年的绝世美男子。”
“不了不了，我觉得自个长得挺好的。”王也猛地摆摆手。
出了林子，王也洒脱道别，“走了啊，首都再见。”
王曜停下步子，微微点头，目送王也走远。
随着王也向山下走去，路上冒出几个同路人，眼神游移片刻，假装不经意地跟上他。
这么快就有探子了，王曜眉头一挑，转身就走。
身后很快传来一阵落荒而逃的动静，“救命救命，快来人！道长，龙虎山闹老虎了！”
王也闻声停下打哈欠的动作，回头一看，忍不住失笑。
———
次日凌晨。
“好了，朵儿，既然有了毒囊，你也不用太过控制，故意压制自己的本能让自己不舒服，堵不如疏。”王曜带着防护手套，将一枚漆黑的水滴形物体放进玻璃盒中。
陈朵眼神好奇的跟着毒囊走，直到它被研究员拿走，她闻言轻轻开口，“我知道了，王曜哥哥。”
这些蛊毒是绝佳的研究材料，公司当然不会浪费，每次都会派人跟来收集。
公司的研究员们小心翼翼关上玻璃盒子，随即又放进一个更大的盒子中，一直重复这个举动，直到最后一个大铁箱将它层层包裹。
每个盒子的间隔中铺满一层特殊的防护布料，以及特制的符箓。
如此严密的防护，才让手持盒子的研究员稍稍放松下来，蛊身圣童的威力太大，万一在运送途中出了什么差错，将会导致一个区域生物灭绝，形成一片死寂，他们不能懈怠分毫。
陈朵抬头，轻轻说：“谢谢王曜哥哥。”
“没事。”王曜一笑，“朵儿想出去玩还是留在这打游戏？”
陈朵看了看廖忠，廖忠只是咧嘴笑，并不开口打扰她的思考，陈朵垂下眸子，稍微歪歪脑袋，“我想玩游戏。”
随着研究员的撤退，廖忠也不再端着，随手点烟，深深吸了一大口。
陈朵的蛊毒得到了控制，但她到底也是异人，廖忠不能完全放手。
这些年他让陈朵以临时工的身份与外界接触，有时陪着她外出做任务，有时正常的读书上学，除了接送陈朵，并不多干涉她的交际，当然收获也不小，陈朵渐渐恢复了人类的本性。
“王曜，麻烦你了，朵儿她的这个保护囊还是麻烦，每年一换，挺耽误时间的。”
廖忠笑出一口金牙，“你说，你再多练几年，能不能把这时间多延长一点？”
王曜摇头，“一开始就可以，但这毒囊只有储存的功能，朵儿没有地方释放，必须按时排出罢了，其实也不必一年一换，再多一年，毒囊也可以承受，就是公司方面，廖大叔，你知道的，他们需要经济效益。”
廖忠咂巴咂巴嘴，行吧，能有今天这个局面已经很好了。
说完陈朵的事，廖忠难得关心了一下王曜。
“好小子，我听说罗天大醮你干的不错嘛，张灵玉都不是你对手，今天是半决赛，你真不去了？”
“不去了，这场张楚岚轮空，冯宝宝肯定能赢，明天他们俩打起来才有意思呢，廖大叔要不要也跟去看看？”
“公司有任务，不然你带着朵儿去。”
王曜看了看一边乖乖坐着的陈朵。
陈朵正拿着他的手机打保卫萝卜，小姑娘眸光专注，手指在屏幕上灵活地跳动，打不过去的关卡就动用钻石，看起来玩的挺开心的。
“好啊。我说廖大叔，女孩子不能这么穷养吧，你看朵儿浑身上下，除了耳垂边的红珠流苏耳环就是干巴巴的公司制服了。”
“自己打个游戏都没钱充值，您好歹给点零花钱，再带人出去逛逛街，买点漂亮衣服啊。”
廖忠搔搔头顶，他不是没养过孩子吗。
他仔细看看陈朵的打扮，好像是少了点东西。
廖忠尴尬地笑笑，从钱包掏出一张卡片，“我不是忙吗，朵儿不找我要钱，我就疏忽了。”
“这年轻小姑娘喜欢什么我也不清楚，朵儿的工资卡在这，你帮忙买几件？”
王曜拧眉，他也不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