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却依旧残酷。
莫泗易摩挲着下巴，深思道：“不愧是祖宗的后人，这甩手掌柜做得还真有当年祖宗的风范。”
蒙立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
那是一个被氤氲白雾萦绕的空间，一切都是模糊的，如同披上了一层纱。
他只能感受到身下应该是温泉，而他静静地浮在水面，温热的泉水包围了他。
可他还是觉得冷，彻骨的寒气侵蚀着他的四肢百骸，他的手脚已经僵硬了。
他试着扭了扭脖子，看向一旁，他发现了盛放的莲花。
温泉里只有莲花，并没有叶，哪怕白雾模糊了它们的模样，但那娇艳的颜色却是这片白茫空间唯一的鲜艳。
淡淡的清香缭绕在鼻尖，他感到鼻子有些痒。
四周滴答滴答的水声此起彼伏，除此之外，空间很静，静得他还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他，还活着。
没有喜悦，没有难过，他感到有些寡淡，甚至是无趣。
突然，一个人叫了他的名字。
他终于有了反应，看向声音的来源。
白雾中出现在了一个人，他穿着白衣，头发也是白的，几乎与这个白色空间融为一体，仿佛，他只是他的幻觉罢了。
但，他真的存在。
“结束了，你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了。”他冷漠地说着这句话，背对着他，没有回头。
没有存在的意义？
他的眼中掠过茫然。
霎那间，他感到死亡在无限逼近，他骇然地瞪大了眼，想要挣扎，却在这股力量下，动弹不得。
强大，他所遇到的前所未有的强大！
在他面前，他就似乎是山脚下的石子，而他，是那座巍峨大山。
“想活吗？”他的声音再次响起，身上的那股压迫感没有了。
第一次，他感到自己与死亡的距离如此近。
这个男人很强！
这是他脑海里闪过的念头。
强到一句话就能定他的生死，而他毫无招架之力。
“你是谁！”他抹去嘴角溢出的鲜血，问道。
不知为何，哪怕他刚刚险些要了他的命，他也无法对他产生排斥。
这是以前的他从未遇到过的。
他一直是个很薄情的人。
白雾后的那个人动了，他缓缓转过了身，模样暴露在了他的视野中。
那一刻，他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自己一直坚信不疑的某些东西在崩溃。
“明白了吗？”那冷漠疏离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再次响起。
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死了。
——神说：我创造了你，赋予了你与我相同的容貌，相同的声音，包括了我的感情，所以，你是另一个我。
……
天炽从蒙立他们那里离开时，已经快要天亮了，却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夜魇？”她疑惑地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黑衣少年，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夜魇缓缓转过身，月光洒在他那张昳丽的脸上，添了些柔和，本就惑人至极的脸现在更加妖异俊美，顾盼之间引人神魂颠倒。
“你久久没有回来，我不放心，怕你有危险，所以就出来寻你了。”夜魇回答，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不知为何，那双眸子让天炽感到有些魔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