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林修言道。
林梓将手中酒壶丢开，沉着脸，“你在林府不是长久之计，在戏班与我们联络不便，不如去寻玉恒，让你成他的侍卫。”
“你的意思是，让我监视他。”林修言听懂她话外之音，不觉皱眉。
“不必。”林梓摇头，“只看他愿不愿将你留在身边，便可知他心中到底有没有鬼。”
林修言与林梓的关系素来亲近，若林修言处在赵玉恒身边，他的一举一动瞒不过林梓去。
这一点，赵玉恒心中应当清楚的很。
“如果他不留呢？”林修言问。
“他定会留。”林梓道，“只要我一刻于他有用，那么他就一刻不会同我翻脸。况且，真相究竟如何，你我皆不知。”
从树上跳下，林梓转身坐在石凳上，“在什么都不了解的情况下，给他定下罪名，未免太过草率。”
“可你面对的是他。”林修言也从树上跳下，坐在她身旁，“就算他辜负你，你又真的能狠下心来？”
“可以。”林梓冷笑，“狠心与负心，都只是一念，你知道，在生存面前，没有人会狠不下心。”
只有极少数人才会因为信仰而背弃一切，大部分人的理想状态只是‘活着’与‘活得更好’。
林梓从不以为自己是少数人。
“你想要与他对抗？”林修言皱眉。
“不。”林梓答，“我永远不会主动与他为敌，事实上，我想，他应当也不会。”
烈日当空，阳光斜照下来，漏在石桌上，叫石桌的温度慢慢变高，林梓搭在石桌上的手微微发红。
“你不必再劝我当心，我很清楚我自己在做什么。”林梓抬头，脸上有几个圆形光圈，那是槐树稀疏叶面漏出的光，“我愿意信他，是我的事，至于他会怎么做，那是他的问题。”
林修言垂眸，笑道：“既然你这样有决心，那我也只好全力助你。”
“以我的本事，想要完全盯住他是不可能的，只是想要他不伤害你，我还能保证。”
“他不会伤害我。”林梓皱眉，她觉得林修言似乎对赵玉恒添了许多成见，“你做好你的本职便好，日后我有事自然会问你。”
林梓需要的，不是林修言调查赵玉恒做了些什么，而是需要他让自己知道，赵玉恒究竟想要做什么。
她记起自己在郊外木屋中得到的铃铛。那件事，与赵玉恒现在所做事情中，又有什么联系？
握紧拳，林梓抿唇。以这件事的复杂程度来看，玉恒瞒着自己的不仅仅只有一件事。
与他究竟做了什么相比，林梓更想知道的，是他为何要瞒着自己。
不信任，在他二人之间就是个笑话。
如果单纯是不信任三个字，经过如此长的时间，林梓早就应该察觉出来。但她没有。
这说明，他对自己肯定是信任的。那么，瞒着自己的原因就不外乎有两点。
第一，是自己知道不好；第二，是此事与自己相关。
究竟，会是哪一种？林梓咬住下唇，盯着石桌怔怔出神。
两种可能间，林梓觉得后一种可能『性』更大。
若这件事同自己相关，又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