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似乎距离什么真相，更近了一步。
林梓此次回来，似乎同从前不一样了。可，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
开始杜元嘉以为是自己多想，可看这片竹叶，或者也未必。
只是，那张脸没有变化，林梓还是林梓。
杜元嘉站在学堂门口许久，才离开。
他的异样，瞒过了林梓，却没能瞒过赵玉恒。
换一边侧着，赵玉恒眯着眼，看着外头杜元嘉被阳光照在门上的倒影，若有所思。
遇见的这些人里，有些脑子的，就只有这个杜元嘉。
想着，赵玉恒再次闭上眼，将额头压在手臂上，睡了过去。
***
林梓看着博山炉上孔窍中冒出一丝青烟，不自觉有些出神。
她不懂品香，但她知道，赵玉恒在两天时间内，就学会了调香的手法。
虽不复杂，但他讲究的手法，在林梓看来也很厉害了。
嗅着空气中淡淡青莲味，林梓开口，“你两天晚上没睡，做出来的？”
“嗯。”赵玉恒放下手中香箸，坐在她身旁，“这东西很有意思。”
瞧着赵玉恒灼灼看着自己，林梓不自觉将头挪开，“这气息，让我想起曾经我们在研究所的那朵兰花。”
虽然，好像并没有什么关联。但心情是一样的。
“嗯。”赵玉恒回答的很淡，他将博山炉推远一些，“今天，你犯了个错。”
林梓心中一紧，“错？”
袖中握紧拳，手心里微微出汗，林梓垂头，等赵玉恒接着往下说。
她知道，在这里，她和赵玉恒同时失去天赋，若暴『露』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她不能犯错，也不允许犯错。
“那片竹叶。”赵玉恒道，“如果我猜的不错，杜元嘉现在已经开始怀疑你的身份。”
有赵玉恒的提醒，林梓大约明白错在何处。
竹叶在这里是最普遍不过的东西，可也未必不能暴『露』身份。
林曼的院子外才有竹叶，林梓院外没有。如果杜元嘉能联系到这一点，他或许就能猜测出自己的身份。
至少，能猜出自己是一个女人。
“是我不好。”林梓头垂得更低，“是我考虑得太少。”
“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头顶，有人幽幽叹气，“况且，我的容错率一贯很高。”
“嗯？”林梓抬头，瞧见赵玉恒忍着笑，就快要笑出来。
“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他终于是笑了出来。
原来，方才他故作的严肃，全是在逗林梓玩。
林梓眨两下眼睛，断没有想到他会这样。严谨冷漠的王祸，在赵玉恒的身上没有分毫体现。
若不是赵玉恒清楚她的身份，林梓一定会怀疑他冒名顶替。
赵玉恒在她头顶敲了一下。
林梓『揉』头，看向赵玉恒。赵玉恒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
他道：“我可以肯定的是，杜元嘉不会是我们的对手，如果你想要结识他，不必忧心。”
“此话当真？”林梓抬头。杜元嘉是她在这里的第一个朋友，她不想总是防备。
防备一个人，很累，防备一个在自己身边的人，更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