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不待茗笙说完，一把将他手中的玉簪夺过来。
翻来覆去看了一回，那宫女便知那确实是好东西。
“你个『毛』头小子，捏着女人的东西做什么，可见居心不良。”
“这东西，就由姐姐我替你代为收下。”
茗笙抿唇，没有反驳。
“你当下应好好伺候你家四爷，莫要在宫中招惹是非，不然再挨次打，可就要成了宫中就茶喝的笑料。”
宫女用帕子掩唇，遮住了她可憎的嘴脸。
“事不过三，在这宫中，还是小心为妙。”
扶着椅子袅袅起身，那宫女携其余两人离开。
林梓隐隐听见她们在外头的谈论声和笑声。
“可怜那林四爷还将自己当主子瞧，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若是将林府的皮剥了，他又比谁高贵？”
“说起高贵，宫里哪一位主子又不高贵了？可还不是得活的战战兢兢，对咱们恭恭敬敬？”
“一个臣之子，也敢这样傲气，不看看多少宫中的‘贵人’活的还不如一条狗。”
她们交谈的声音不大，只是处在上风口，沿着风吹进暖阁，吹进林梓耳中。
他的听力，因为多年的敏锐，要比常人强许多。
后头她们说的话，林梓听不大清。因为身旁人的啜泣，盖住了其余的声音。
茗笙忍着眼泪，端着还没洒出来的半碗『药』，将林梓扶起来：“四爷，您先凑合着，等茗笙再去想法子。”
“那簪子对你很重要。”林梓肯定。茗笙的面『色』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茗笙『揉』『揉』眼睛，“那是四爷赐给我的。”
不用解释，林梓也知道，茗笙指的四爷，不是他。
“值得么？”林梓问。
茗笙已经猜出他的身份，如今他这样做，算得上是种背叛。
他的动机是什么，他的目的又是什么，林梓想不通。
明明茗笙是害怕自己的，可他又在自己陷入险境的时候不袖手旁观。
既然他认为自己是恶鬼，又为何不等着自己病死，好逃脱自己的掌控？
还是他以为自己不会死，想要讨好自己苟活下去？
“四爷，您说过，您是四爷。”茗笙突然道。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林梓依旧皱眉。
“都说只有巨大的怨气和不甘心才能叫人死去后灵魂不灭，化为恶鬼逗留人间。”
茗笙望天，扯着袖子将眼周泪痕抹去，“四爷去的冤枉，你若是真的四爷，那便是来替她完成未完成的事情。”
茗笙说的含糊，林梓对他的话似懂非懂。
真的四爷，究竟是指谁？她，又是指谁？
林梓觉着自己的头愈发昏了。他总觉得，身旁有太多不寻常的事情。它们就如同『迷』雾一般遮在四周，让他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如何走。
林梓讨厌这种感觉，一如他讨厌雾天。
雾天，不仅仅不知道雾中是否含毒，也不知道，你正对面的雾里，是不是有活物正在用它一对阴森森的眼睛，紧紧盯着你，视你为猎物。
在末世中，自己需要抢占资源，需要抹去一切碍眼的东西。
但在这里，好像行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