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
听到消息后，内阁、总参谋部的人，第一时间就赶到务本楼。
在看了李茂贞的上表之后，他们嘴里同时骂出了上面那两个字。
“圣上，今日兵讨伐韩建，就该涤除慈污秽，决不可受李茂贞胁迫将军队撤回。”张濬一如既往，抢先出自己的看法。
“圣上，此次讨伐韩建，朝廷共用钱80万贯，如果因这一点阻吓就停止行动。不但朝廷威望扫地，今后恐怕还要受李茂贞胁迫。”一向很少发言的刘崇望也表明了态度。
“圣上，慈人刚刚才受封郡王，便不顾皇恩浩荡再次威逼朝廷，如果不加以严惩，恐怕下藩镇再无听话之人。”连被称为好好先生的徐彦若，也义愤填膺的道。
但是杜让能只看了一眼，却没有一个字，看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是陷入沉思一般。
这样的态度渐渐感染了所有的人，片刻之间，大殿内又陷入落针可闻般的寂静。
看到这一幕，李晔淡淡道：“李茂贞的意思很明确，如果不撤回军队，他将会对山南发动进攻，而且邠宁节度使王行瑜，也会对京兆采取行动。所料不差的话，同州现在已经在做准备，下一刻就会兵发长安了吧！
诸位卿家都是思维敏锐之人，今次朝廷将采取何种行动，以应对这一危局？”
杜让能微微皱眉道：“圣上，臣以为合并华州是势在必行，但打败韩建之后，军队应一鼓作气拿下同州。然后收缩所有兵力返回京兆，以应对王行瑜的进攻。至于山南也只能忍痛放弃，直到巩固金商、同华数州之后，再慢慢的恢复。”
“不妥。”张濬却摇头道：“杜相的意见，臣万万不敢苟同，如果放弃山南，两川就孤悬于外。倘若韦昭度无法抵御李茂贞，两川都有沦陷的可能。真要到那一步，李茂贞更是不可制约。”
杜让能虽被驳斥，但他并没有发火，只是冷静的道：“朝廷所能依仗的士兵不过数千，占领同华两州，并移动回长安，军士必然疲惫不堪。以某的经验，至少要修整五日才能继续作战。否则一支疲军就是进入战场，也不可能取得胜利。”
张濬道：“李茂贞的士兵虽然凶悍，但在不明底细的情况下，此辈必然不敢胡乱出击。某等只要使用迷惑手段，至少能让李茂贞部在十日之内不敢动作。到士兵修正完毕，再对他发动进攻，必然能取得决定性胜利。”
杜让能冷笑道：“张总参谋长兵书看多了，不知道何种计策能让李茂贞在十之内按兵不动？”
“你……。”张濬还要再继续争辩，但李晔已经打断了他的话。
“张总参谋长，李茂贞不是酒囊饭袋，他的作战经验可比在场的诸位丰富得多。在正式进攻前，他必然会进行试探，所以迷惑手段肯定不能奏效。”
张濬的双眉立刻缩成川字，但是皇帝已经定流子，他也不能再什么，只能拱了拱手退了下去。
李晔看已经控制住场面，道：“李茂贞的凤翔地广人稀，如果占据山南，便有了上的资格。不过，他还少一棵弯腰树。”
到这儿，李晔来到务本楼中挂着的那副地图前，指着两川的位置道：“两川地势险要、百姓众多。无论谁占据这儿，都有了争霸下的资本。给韦昭度下旨，迁徙靠近两川的百姓并封闭边关，在一年之内，必须稳定局势。”
杜让能听了，笑道：“臣立刻疏散山南靠近京兆的百姓，让李茂贞无功而返。”
李晔摆手道：“不用那么麻烦，李茂贞现在能动用的军队并不多，大约在数千人左右，就便是征用民壮，顶多拼凑3万人。
朕手头还有杨复恭掳掠了数万青壮，虽然已经遣返了不少，但身体素质较好的2万余人，已经放到新兵训练营。
总参谋部现在的任务是训练他们，只要能走整齐就校这批人要尽快布置到凤州与京兆的交界处，只要李茂贞胆敢出兵，朕不介意让他碰个头破血流。”
凤州挨着凤翔，又接近陇右吐蕃，本来就没有什么百姓。
如果派兵占领，只会增加负担。
不堪重负的李茂贞对这样的地方根本没有半点兴趣，自然也没有派兵占领。
但是凤州却卡着凤翔出路，只要守住这里，李茂贞的一举一动都在眼皮子底下。
张濬却皱眉道：“圣上，凤翔军是百战之师，比韩建的人马还要精壮，即便是第一旅出马，也未必就能将其击败，更何况是一群初出茅庐的新兵蛋子。
职下以为，除非能募集5倍以上的兵马，否则这一次作战，咱们毫无胜算可言。”
李晔一笑道：“不，不用5倍以上的兵马，只需要在凤翔外围修筑两座城堡，朕保准让李茂贞流光最后一点血。”
“这……。”
听到这话，殿中的大臣是面面相觑，他们打心眼里就不相信皇帝的话。
李晔也没有做任何的解释，又指着邠宁道：“此次，跳的最欢的应该是王行瑜，他手头应该有2万人马，加上治下的民壮，拼凑出8万的大军也绰绰有余。
而在这个方向上，能调用的人马只有现在围在华州的内卫军。但他们的任务还没完成，必须打下同州，才能陆续回调。”
“圣上，如果继续执行原来的计划，时间上就来不及了。”张濬思索片刻后道：“职下恳请圣上改变计划，先调回2万内卫军，巩固长安的城防。”
“臣等请圣上调回内卫军。”杜让能等内阁大臣也异口同声的道。
李晔只是轻轻一笑，不以为然的道：“不用，你们大概没想到，朕还有另一只军队可以征调。”
“什么？”大臣们都愣住了，相互对望一眼后，又把目光集中到皇帝身上。
李晔道：“朕当日在皇庄的时候，允许百姓练兵习武，以保卫自己的家庭。其后又将受伤老兵逐步安置到这些村寨中，训练了这么久想必也有了一点成绩，如果将他们征调出来，王行瑜的那点人马估计讨不到什么好处。”
“啊！”张濬的下巴都差点掉到地上，他还以为皇帝埋伏了什么力量，结果还是一群乌合之众。
“圣上，此类杂兵只能用于防守，万不可野战搏杀，否则会被杀得尸横遍野啊！”
听了张濬的话，李晔笑道：“朕的自信心还没膨胀到那个地步，让人请负责修筑水渠王罗王总来一趟，朕要在周边修一些城堡。”
“想在修城堡？”
大臣们脸色更加苍白了，就是临时抱佛脚也没有这样的。
“老保佑啊！”
所有的人都暗暗祈祷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