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曹明贞打来的，她恨恨地说——
“郝秀芝，你知不知道，今天我俩的女儿在婚纱店里打架了？”
郝秀芝一怔，“为了什么？”
“你女儿没说吗？”
“我不知道。”
“郝秀芝，你不要逼我，如果你逼我，我就把当年的丑事公开，让你臭名远扬！”
“……”
郝秀芝脸色一沉，垂落的手微微曲起，咬着牙她重重地呼吸着。
“听着，让你女儿马上辞去龙家婚纱店的工作！”
郝秀芝闻言，呼吸停了，胸口猛地一窒，一口气没上来，她急促地咳嗽起来……
若璃，若璃怎么到了龙家公司工作？
她咳了足足有一分多钟，再拿开捂嘴的手，发现掌心中有一小片血迹。
她一记苦笑，“我……我现在还有什么可怕的？孩子都大了。”
可是，那厢的电话已经挂了。
……
傍晚，夏若璃下班直接到了医院，见母亲的脸色不大好看，遂关心地问了几句。
可郝秀芝都没怎么搭理她。
晚饭后，夏若璃哄团子睡下，又低低地问母亲：“妈，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啊？”
郝秀芝望着床上的外孙，表情平淡，“我年纪大了，管不了你太多，现在能帮你一时是一时，你好自为之。”
说完，她提起包准备回去。
今晚，轮到夏若璃留在医院陪孩子。
“妈，”夏若璃追出来，轻轻拉住她的手，“有件事我过几天跟你说好吗？”
郝秀芝扭头望着她，见她目露忧伤，猜测她今天之所以打架，肯定是夏沫燕说得太难听，向她挑衅了。
女儿像自己，比较会隐忍，不伤到痛处，触犯到底线，她绝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出手打人的。
“不想说就别说了，妈妈能理解你。”
郝秀芝不想让女儿再多一份心伤与苦恼，轻轻地拍了下她的手，“妈妈只是累了，你别多心。”
“妈，你不生我的气吗？”夏若璃眼睛红红。
郝秀芝摇摇头，“你是我生的，生你气就是跟我自己怄气，快回去洗洗躺下休息吧，趁团子现在熟睡。”
“嗯，妈妈慢走。”
望着母亲离去的疲惫背影，夏若璃抹了下眼角渗出的泪水，回转身，忽见过道上站着穿白大褂的龙浩轩。
她忙扬起一丝笑容，朝他点点头。
龙浩轩一手插兜，微笑着走了过来。
“小团子的情况已渐渐好转，你不用太担心。”
“谢谢你，这几天你辛苦了。”
夏若璃感激地朝他微一弯腰。
龙浩轩伸手，“你不用对我这么客气，当年……要不是出了意外，你就是我的大嫂。”
谈起当年，夏若璃的脸明显一白。
她尴尬地低下眉眼，撩着落在耳边的头发，“不好意思，当年的事我不想提了。”
“对不起，是我冒昧了。”龙浩轩搓了搓手，迟疑地又问了声，“孩子的父亲怎么没来？”
孩子的父亲？
夏若璃的脸色更难堪了，“孩子的父亲……他早已经死了。”
“死了？”
“是。”夏若璃别转头。
“真对不起，我……我不该问。”龙浩轩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态度，“那你去休息吧。”
“嗯。”
夏若璃迅速走进病房，把门紧紧关上。
外面的龙浩轩涩然一笑，从衣袋里掏出手机……
那上面还保持着通话状态，他对着话筒轻轻问了句：“听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