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完，这姓伍的小打手觉得这屋里头臭死人了，还有，他脚下，诶，怎么感觉踩到什么东西，软软的又硬硬的。
不知为何，伍小打手心里头发麻，一发麻他就想往后退。
他这脚还没踏出第一步，他就听见那姓吴的小打手尖叫：“啊，死人了，死人了。”
伍小打手被叫得整个人头晕眼花，一不小心，啪嗒，摔到地上，刚好看到了苗毅的尸体，吓得他连连往后爬，尖叫，“啊啊，啊啊。”
一眨眼的功夫，苗家人全死翘翘的消息就在三条巷和附近几条巷传开了。
有人说是自杀的。
有人说是他杀的。
有人说是毒杀的。
有人说是仇杀的。
还有人说是苗大娘的情夫跑过来情杀。
总之，是一个邪乎的消息接着一个邪乎的消息在附近几条巷子传开了。
等传到梁家的时候，这消息已经传成是苗秀杀的。
当然，大多数人是不信的。
苗秀，就这姑娘，整日除了干活就是干活，杀人？怎么可能呢？
梁四笑呢，倒是认同苗秀是凶手这一观点，用她的话说就是，苗秀她有杀人动机。
梁四笑是这般向梁一俏等人解释着：“你们想啊，苗家这段时间欠了这么大一笔赌债，他们又宁可让赌坊的人逼债也不乐意卖房子，那最后，这赌债谁还？肯定是苗秀还嘛。”
“要是赌坊的人愿意每月还点那还好，要是不乐意，苗秀能往哪儿捞银子还啊？”
梁五瑶不解，“就算是要苗秀还，这笔银子苗秀她也还不起啊？”
梁四笑没回答。
梁一俏脸色煞白，也没答。
梁二美不作声。
梁三娇拉着梁五瑶的手，说：“你管人家怎么还的，又不关咱们的事儿。”
梁三娇喊着梁四笑：“四笑，你可别说了，刚吃完饭，谈什么苗家啊。”
梁三娇拉着梁五瑶，“走走走，去我屋里头歇会儿。”
梁五瑶一头雾水地随着梁三娇离开了。
一离开，梁一俏就握着竹条追梁四笑，“梁四笑，你给我站住，站住。”
梁四笑边逃边喊：“大姐，我又怎么了？我没怎么啊？大姐，你还是我大姐吗？你把那个善良温柔的大姐还给我。啊，啊。”
“梁四笑，你给我站住。”梁一俏握着竹条追着梁四笑。
梁二美扯出了个笑，骂：“梁四笑你活该，谁让你尽往大姐的气口上撞。”
最终，梁四笑还是被梁一俏逮住，用手拍了下屁股。
拍完，梁一俏神清气爽地走了。
独留，梁四笑捂着屁股装模作样叫。
梁四笑是知晓大姐是与她在打闹，可她还要再装模作样地抱怨：“大姐真的是太霸道了。我又没干什么啊？干嘛又逮着我这只羊薅啊。”
“四笑，四笑。”梁四笑听见有人喊，她抬头一找，就看见隔壁的姜母正趴在围墙上叫她。
梁四笑将梯子放到围墙上，爬上来，与姜母说话。
梁四笑说：“姜大娘，你怎么窜这儿啊？”
姜母神经兮兮地掏出一把艾叶，塞给梁四笑，“给你，回头煮水去邪气。”
“谢谢姜大娘。”梁四笑道谢，她又问：“姜大娘，你在这儿干什么啊？”
“我找你啊。”姜母说。
梁四笑不解，“那你怎么不来我家找我啊？”
“我哪个敢啊？”姜母一脸害怕，“我怕撞上尸邪啊。你们小年轻不懂哩，这横死的尸体有邪气，不能碰的。”
姜母又嘱咐梁四笑：“四笑，你记得用艾叶水洗澡擦脸擦手啊。你得好好的，你一定得好好的。”
梁四笑一脸感动：“大娘，我一定好好的。”
“那就好，我下了啊，记得用艾叶水洗澡。”姜母爬下梯子还不忘提醒梁四笑。
等她落了地，在院子里头走了几下，再抬头见梁四笑头缩回去后，立马往浴房冲，那里有她放好的艾叶水。
是的，没错儿，跟梁家的狐狸精见面后，姜母那是必须，肯定要洗个澡的。
也就是梁四笑不晓得，她要是晓得，一把艾叶扔过去，让姜母自个儿啃掉。
不知道还是有不知道的好处，这不，梁四笑听了姜母的话，用那把艾叶，烧了盆艾叶水，再端着盆子放到院子里头，从窗户旁摘下一根树枝，把树枝往艾叶水里头一点，再甩着树叶，在院子里头点点点。
梁四笑边甩边笑，她觉得她像拿着柳叶瓶的观音菩萨，用柳叶水，不，艾叶水辟邪。
弄好后，梁四笑就进屋午睡了。
在她睡得正香的时候，两个闲汉边从她家大门外头走过边说着悄悄话。
“记住，这家，别惹。还有刚刚那户程家和前头的一个老妈子，都是不能惹的。”
“哥，我记住了。哥，你说一个寡妇，嘿，怎么跟魏大少爷给拉上关系了，让这谭婆子花了大把的银子才买住了她这条命。”
“你管人家怎么拉上的，反正儿，就一句话，漂亮的女人别惹，全家都是漂亮的女人更别惹。你看这谭婆子和她那帮子打手，不就惹了漂亮女人给逼得从南城府滚出去了。”
“我的乖乖哩，对了，哥，刚刚那户是全家死翘翘那户人家吧？”
“嗯。”
“哥，是谁干的？一家子灭口，真凶残。”
“他家闺女干的。”
“啊？”
“一包老鼠药毒死的。”
“哥，这事儿确定了？”
“错不了，那卖老鼠药的人都找到了。他承认就是这户人家的闺女大白天买的，晚上就出事儿了。”
“哥，为啥啊？这大闺女好好的把自家人给全灭了干什么啊？”
“我咋晓得啊。”
“没人说？”
“人都死了，找谁说啊？来来来，记住，就是这户，住着一个老妈子，别惹。”
“诶，晓得了，哥。”
“我再带你去四条巷转转。腊子，你刚来咱南城府，旁的不记得不打紧，这谁能惹谁不能惹，咱得记得清清楚楚。”
“哥，我晓得了。对了哥，那户人家是不是姓梁啊？家里头还有五个大闺女，嘿嘿。”
“刚教了你，你就，这是你能打主意的人？”
“哥，我怎么敢啊，我就，嘿，问问。”
“你可别问。我后悔了，我怎么就带你啊？去去去，滚一边去。”
“哥，哥，我晓得哩，我又不是没做过闲汉，我在我老家可是有点儿名响呢。我就是嘴花，嘴花花。”
“闭嘴吧，这是南城府可不是你老家。腊子，你来南城府是发财的，可不是送命的啊，你晓得不？”
“晓得晓得，哥，弟弟我今个儿手开，想花点银子，哥，你帮帮弟弟我，成不？”
“成，怎么不成。腊子，哥哥就喜欢你嘴开手开，走，咱哥俩喝酒去。”
“好嘞，哥，我晓得有个酒铺，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