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吗？”
林志安愣住，“什么？”
什么说完？
沈柠抬眸，“我问你，说完了吗？”
“你怎么跟老师说话的！”林志安见她不但没有反悔的意思，那双眼睛好似还含着嘲意一样看着他，简直就是目无尊长！
孺子不可教！
“我现在就去跟校长反馈，像你这样的渣滓不配待在初阳二中。”他作势拿起手机就要拨打电话，一边观察着沈柠的反应。
谁料沈柠只是浅浅的勾了下唇角，那双桃瞳督见他的动作露出点点寒意。
凉戾的目光落到林志安手上，让他握着手机的手不由得一颤。
她指尖点着办公桌面，微眯着眸，“林老师还不打，是想让我帮你打么？”
“沈柠，你身为一个学生，我劝你不要太过分。”林志安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把过分两个字咬极重，心里一点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刚被沈柠的眼神给吓到。
“我过分？”沈柠嘴角噙着邪肆的笑，眸光比方才还要冷，“林老师刚才说的话怕是比我过分的多。”
林志安暗地啐了她一口，“我那是教你做一个学生该有的样子！”
“教我的前提麻烦你先有老师该有的师德跟素质。”
没有哪个学生会接受身为老师无厘头的批评跟责骂，她是心态好，如果今天换成另一个女生站在这里，在他说到一半的时候要就已经无地自容。
沈柠漫不经心的转动着右手腕的机械表，刚才林志安跟她说第二句话的时候，她就已经打开了录音系统。
看这人批评起学生来这么熟练，想来也不是第一次。
既然他不仁在先，那就别怪她，替天行道。
而林志安早就恼羞成怒的指着她的鼻子劈头盖脸的怒骂着，骂累了喘着粗气叠声，“不可教，不可教！”
这些统统都被录了下来。
她垂眸玩着腕表，表盘上转换成纯黑色的页面，跟她的手机同样有个白色图标的APP，她点进去无数信息就弹出。
字很小，一目十行的看过，全都是年九发的她昨天要的R国世家资料。
比黑手党的还要详细。
沈柠不由想到昨天送给黑手党的“大礼”，想来对方应该早就收到，她摁着手表向年九询问情况。
信息发出去的一瞬间林志安停了下来，办公室门被人敲响，沈柠切回主页面侧眸看去。
左脸包着纱布的姚晓晓就满身怨气的走进来，瞧见沈柠的第一眼霎时间眸子瞪圆，尖叫着想要过来打她，被身后跟着的学生会成员匆忙拉住，“姚学姐！”
“姚晓晓，你做什么？！”
林志安今天被第二次挑战身为老师的尊严，厉声喝止，气得他差点没把手里的保温瓶捏坏。
“林老师，沈柠她毁了我的脸，我的脸！”姚晓晓恨不得挣开同学的手去抓花沈柠那张脸，让她也尝尝自己遭到的伤害。
但是这里的教导处办公室，岂容她一个人放肆。
林志安打心底里厌恶这样顽劣的学生，一个沈柠还不够又来一个姚晓晓，如果不是姚晓晓背后的姚家比林家实力强些，他现在就要把这两人都赶出学校。
他刚骂够了，心情舒畅不少，沉着脸坐到位置上万般嫌弃仿佛在看垃圾似的看向沈柠，“沈柠，刚才姚晓晓说的你毁了她的脸，是不是这样？”
沈柠语气很淡，“没有。”
“就是你！”姚晓晓一张嘴就牵扯到脸上的伤，疼的她忍不住抽气，只能恶狠狠的瞪着沈柠。
沈柠依旧没什么表情，“是不是我，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校门口就设置有摄像头，这种事情一查就知道。
姚晓晓却不管这些，她昨天下午已经收到沈茜递给她的消息，沈柠已经被逐出沈家，从荷城千金彻底除名。
荷城上流千金有自己的名媛社交圈，而这个社交圈从建立就排除沈柠。
大家潜意识里觉得她不配。
既然沈柠连唯一值得忌惮的身份没了，姚晓晓无所顾忌。
她把前仇新恨全部算上，恶意满满的开口，“沈柠我告诉你，你现在离开了沈家在荷城什么都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把你踩死，今天我说你动手了就是动手了，你连反驳的机会都不会有。”
沈柠蹙了下眉，有些头疼。
林志安跟学生会同学瞬间看过来，他们都不知道沈柠被逐出沈家的事。
沈柠侧眸语气很凉的反问，“那又如何？”
她有说过自己一定要靠着沈家吗？
姚晓晓一愣，没想到沈柠到这时候还在嘴硬，“那又如何？林老师你也看见我的脸怎么样，像这种劣迹斑斑还虐待同学的学生，学校都是怎么处置的。”
被提问到的林志安虽恼姚晓晓的指使，但还是附和，“情节轻者记大过警告一次；重者直接开除。”
“那好。”姚晓晓死命的掐着抱住她那位同学的手，身体压抑不住的颤抖起来，只要一想到沈柠要从立阳二中滚出去，她就止不住的兴奋。
“请林老师立刻下通知，把沈柠的学籍从学校开除！”
沈柠黑白分明的瞳孔里霎时间弥漫起寒凉戾意。
她漫不经心的勾起唇角，语调慵懒带冷，“嗯？”
姚晓晓还想接着说，教导处又进来个男人，他穿着得体的西装手里提着公文包，梳着大背头，面容冷硬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整体给人一副精明干练的感觉。
林志安一看到他，错愕的站起身惊讶出声，“陆助理，你怎么过来了？”
来的人是学校董事会董事长的私人助理陆垚，董事长不经常出面，但是陆垚经常代替董事长过来学校开会办理事务之类的，林志安还算熟悉。
陆垚却没回答他的问题，他从进门就把目光落到旁边站着的沈柠身上。
少女姿态随意的站在旁边摆弄腕表，穿着修身的黑裙，皮肤过白，黑白对比分明，给他造成强烈的视觉冲击。
陆垚隐晦的打量完确认她没有受伤，才舒了口气面无表情说，“董事长听说学校有同学被欺负，让我过来询问情况。”
？？？
饶是林志安再聪明也不会想到，处在食物链顶端的董事长什么时候管起这些闲事了？
他讪讪一笑，“那不知道被欺负的那位同学是谁？”
陆垚提着公文包一脸正色的严肃开口，“是一位叫沈柠的学生。”
他话一出，教导处的空气都凝固了。
而陆垚完全不觉得尴尬，还认真的询问，“请问哪位是沈柠同学？”
沈柠还在专注的玩着腕表，陆垚进门的前一秒，页面备注有陆爷爷的聊天框里正好在问她人到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