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鸢挽大方的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似笑非笑的说：“你喜欢，日后我都叫你绿茶婊。”
“这样叫疏离了些，二妹还是叫我长姐吧。”慕希柔总觉得那称呼有些奇怪。
慕鸢挽从善如流的点头：“长姐是绿茶婊，依你。”
“二妹来得正好，我们方才说要比试才艺，一起。”慕希柔温柔的邀请，看似是想把慕鸢挽介绍给各位名媛认识，实则是为了让她出丑。
“我娘死后，我终日干些粗活累活、食不果腹，没有半点才艺，没资格与各位附庸风雅。”慕鸢挽垂着头，看起来好像十分自卑。
在场者却因为她的话，纷纷看向慕希柔，眼底有探究之意。
一抹尴尬划过眼底，慕希柔巧笑倩兮的开口：“二妹总是这般爱开玩笑，母亲请了数十位先生教你琴棋书画，奈何你就是爱舞刀弄枪，真是拿你没办法。”
慕鸢挽猛地抬起头，一脸震惊的看着她：“姐姐此话当真？可我未曾见过半个先生，反而被逼着干活，还被赶到后山破旧的茅草屋，只能靠野菜充饥。”
慕希柔的脸色难看了几分，故作不悦的蹙眉：“总有些欺上瞒下的下人，回头我定严查，给二妹讨个公道。”
“多谢姐姐，绿茶婊就是绿茶婊。”慕鸢挽满眼感动的看着她，“姐姐记得把厨子厨娘全处罚了，他们不但给我吃馊掉的饭菜，还说是大夫人的命令。”
闻言，众人的脸色十分微妙。
慕希柔咬紧后牙，强颜欢笑：“二妹放心，那些满嘴谎言的奴才，定会受到严惩。”
“姐姐真是公正。”
慕希柔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只是不等她开口，慕鸢挽又继续说，“大婚那日，三妹将我杀死弃尸，我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父亲不辩青红皂白，用浸了盐水的鞭子将我抽打至昏死……”
众人的脸色更微妙。
虽曾听闻相府二小姐不受宠，却未曾料到竟遭遇这般非人的待遇……
“二妹，你毁掉三妹的脸、砸了小侯爷的婚礼，又恶意顶撞父亲，父亲怕你落得悍妇的名声日后没人要，更怕你越发的无法无天，才会对你动手，你要理解他的一片苦心。”
慕希柔柔声安抚，怕她说出更多骇人听闻的话，忙笑着转移话题。
“既然人都到齐了，咱们便开始才艺比试吧。友谊第一、输赢第二，众位姐妹可别输红脸哦。”
在场的皆是各府嫡女，都是身份尊贵之人，自是不会将一个卑贱庶女的遭遇放在心上。
慕希柔一发话，众名媛皆是跃跃欲试，气氛重新变得热络起来。
被刻意忽视的慕鸢挽也不在意，自斟自饮。
虽都是待字闺中的少女，但自小接受的教育让她们清楚的明白，什么人能赢，什么人不能赢。
于是一轮比试下来，皆是慕希柔第一。
众人渐觉得无趣，又不好表现出来。
于是，有人又将目光瞟到了慕鸢挽身上，想借着消遣她来打发时间。
“既然慕二小姐喜欢舞枪弄棒，那不如来比试射箭如何？”
慕鸢挽淡漠的抬眸，字字铿锵：“没兴趣。”
众人：……
慕希柔是个人精，自是知道那些人想做什么。
何况，今日叫慕鸢挽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难看，又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慕希柔笑着看向慕鸢挽，柔声劝慰：“二妹，大家这般有兴致，你莫扫兴。在场的皆是城中地位尊贵的名媛淑女，与她们攀上交情，于你有益。若是哪个好心，兴许能为你谋一门不错的婚事。”
“听姐姐的。”慕鸢挽垂着头，模样恭敬，让人看不出她的真实想法。
什么邪性的很？不过就是嘴皮子变得厉害了些，还不是跟以前一样胆小懦弱！
心里不屑的冷笑一声，慕希柔却是眉目带笑的说：“看到二妹愿意打开心扉，不再像以往那般孤僻，柔儿真是开心。”
“单单比试射箭无趣了些，不如咱们加点东西？”提议被慕鸢挽拒绝的尚书千金失了面子，心里很是不爽，暗暗有了计较。
其他人感兴趣的问：“加什么？”
“慕二小姐头顶苹果当靶子，谁射的最准，便是谁赢，如何？”
“这倒是有趣，就是不知慕二小姐愿不愿意答应？”
众人瞬间就明白了尚书千金的意思，皆是不怀好意的看向慕鸢挽。
慕鸢挽嗤笑一声，丝毫不给面子：“傻子才会愿意。”
众人：……
“抱歉，二妹说话向来这般直。”慕希柔在心里暗骂尚书千金蠢，面上却满是歉意，“不如这样，咱们抽签决定。”
“这个主意好。”
慕鸢挽依旧是不给面子的冷嗤：“我不参与。”
“二妹，你忘了我方才对你说的话？”慕希柔低声提醒，显然没打算放过她。
“要我参加也行，若是连着三轮都是我当靶子，第四把你们每个人头上都顶着葡萄，给我当靶。”慕鸢挽气定神闲的看着众人，没打算吃这哑巴亏。
众人的脸色有些犹疑。
给众人一个安抚的眼神，慕希柔答应下来，命人准备抽签。
前两轮，不出所料都是慕鸢挽当靶。
各位名媛跃跃欲试，水平不一，有的箭勉强碰到苹果，有的箭尚未到慕鸢挽面前便掉了，还有的箭擦着慕鸢挽的脸颊划过，留下淡淡的血印。
“慕二小姐，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尚书千金故作歉意的说，心里早已乐翻天。
“无碍，抽签吧。”慕鸢挽淡淡的说，丝毫不在意脸上的伤。
慕希柔冲负责拿签的人使个眼色。
只是当抽签结果出来，所有人都傻眼了，慕鸢挽还是靶子。
这意味着，她们每个人都要给慕鸢挽当一次靶子，顶的还是葡萄……
一一扫过众人的脸色，慕鸢挽假装不解的问：“各位绿茶婊不会是害怕了吧？”
“怎么会？二妹想多了，大家只是怕二妹一次要射那么多箭，太累……”
不等慕希柔说完，慕鸢挽就笑着打断她：“不必担心，我自小干粗活重活，臂力极好。”
眼见着众人脸色更难看，她还不忘补一刀，“就是没碰过弓箭，这是第一次，有点紧张，手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