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着头，两只小手不断地纠缠着，她能说纪若明让她心里很不舒服，想出去买醉？
那还不被他看得死死的？
“我么，就是出去透透气。”她不自然地看着周围，似笑非笑地说道。
“从窗户出去？”季西晨垂眸，看着那双不断乱撇的黑眸，挑着眉说道。
......不行吗？
这叫不走寻常路！
清殇抬起头，张牙舞爪地说道，“从这走比较方便！”
他板着一张脸，默不作声地将她揽在怀里，“来找我更方便，嗯？”
呃——
有点危险，好像不小心把他惹怒了......
清殇抿了抿唇瓣，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满是黑灰的脸上露出些许笑意。
“知道保护自己吗？”他看着她脏兮兮的小脸，顿时叹了口气，提着她往浴室走去。
清殇整个人挂在衣服上，不满地哼了哼，我当然知道怎么保护自己。
比如现在！
她伸着小手，使劲地掐了他一下。
他身形一顿，快步走到浴室，狠狠地将她压在墙上。
“我，我错了！”清殇死死地低着头，小声地说道。
现在才知道错了？
他看着她，深眸沉沉，分不清他是喜还是怒。
“下一次，我保证不这样了！”她被他盯得心慌，觍着脸说道。
他垂眸，伸手拿过一旁的毛巾，狠狠地摩擦着她的脸。
“你......干......什么？”她闭着眼睛，有些生气地大声喊道。
“擦脸。”季西晨闻言，不禁放缓了手里的动作，唇边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句话真老实。
清殇叹了口气，放弃了挣扎，乖乖地站着让他擦脸。
“十分钟换衣服。”过了许久，他才放下毛巾，冷声说道。
看来他气得不轻啊——
清殇慢慢地睁开明眸，看着他板着的脸，咽了咽口水，往更衣室走去，她可不能再惹他生气了。
......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红日也沉入了地平线，只在天边留下几道霞光。
纪若明走在路上，看着天上若隐若现的星辰，嘴角微微上扬，她终于把他送出去了，终于把他送出去了......
眼泪在她的眼睛里打转，她努力地眨着眼睛，不让它流下来。
即使今天是她懂事以来最痛苦的一天，她也不能流泪。
因为她没有资格！
她抿着唇瓣，将眼泪硬生生地逼了回去。
“若明？”季西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里面还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惊喜。
纪若明闻言，走得更快了，她不想别人看到她这副样子。
或者她还没准备好。
她低着头，苦涩的味道在心里蔓延。
“若明！”季西穆却不依不挠，跑了上来，他还以为她不会再来季宅了。
“季三哥。”她看着他，勉强露出了一抹笑容。
“我送你回家。”季西穆似是感觉到她的不高兴，笑着说道。
“不......”纪若明本想拒绝，谁知很快被他打断了。
“天黑了，你一个人回家我不放心。”
“嗯，那就多谢季三哥了。”纪若明只好点了点头，跟在他的身侧。
“没事。”季西穆憨厚地笑了笑，规规矩矩地走在她的身侧。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他们低着头想着各自的事情走在同一条路上。
忽然，一辆雪佛兰从他们身边开过，将近乎凝固的空气瞬间打散。
纪若明呆呆地看着那辆雪佛兰，心抑制不住地痛了起来，纪若明，活该！
你既然选择退出，那这痛便是你该承受的！
她自嘲地笑了笑，眼泪终于决堤，汹涌地流了下来。
季西穆看着她，想要抬起手替她擦去眼泪，却只是安静地跟在她的身侧，默默地倾听着眼泪滴落在地面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