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当年的长明学院······
崔院长垂下眸，眸底一片荒芜。
半晌默然道：“这件事情我是不会同意的，你不用再想了。”
“哦，既然如此，那就算了。”苏扇扇余光扫过，轻笑一声，利落地开门离开。
看着对方离开的身影，崔院长突然感觉身体有些不稳，慢慢地深吸了一口气坐下。
外人眼里永远精神奕奕的崔院长坐的板直的身子一下子佝偻了许多。
唉。
他老了。
他如何不老呢？
自从长明学院开始发生变故，他承托先人的嘱托，硬是扛起了长明学院的存在，已经许多年了。
而这些年里，他的修为一直凝滞在当初的境界，没有一丝一毫的突破。
修仙之人本就是与天相争，减去原本该有的寿命，多出的每一丝寿命都是靠修为和灵力维持的。
灵力越多，修为越高，寿命自然也就越长。
换言之，崔院长如今的寿命已经到了可以衡量的尽头，不再是无尽的遥远。
对于这一点，崔院长在很多年前发现自己的修为无论如何也无法精进时就心知肚明了。
他的心被困住了。
困住的心如何再能悟出修为的下一个境界呢？
他也老了，没有时间像年轻人一样再去研磨。
他的生命到了可数的尽头，唯一的愿望便是能在他还活着一日便保住长明学院一日，至于其他的，他越来越不敢想了。
若是当年的长明学院，他一定会斩钉截铁地支持。
去啊，为何不去，年轻人不多历练，如何成才。
如今，他唯愿——平安。
“唉，我当初要留下苏大强究竟是对还是错？”崔院长抬头望向窗外的天，眼中充满迷惘。
——
苏扇扇：“没同意。”
绍伏天一脸果然如此，他就说那个崔院长不会同意吧，那一看就是护犊子的母鸡啊。
母鸡看见有人要把她的小鸡崽子扔开水锅里能愿意？
不过，身为同谋，咋能说丧气话呢，他可不当这种猪队友。
“那计划b？”绍伏天提议。
苏扇扇拿起一把刀，下一秒这把刀嗖地一声插入一颗鲜红的果子里。
果子被整个穿透，沿着颤抖的刀柄溢出鲜甜的淡粉色汁水。
刀尖则死死地钉在了桌面上。
“我想了想，那样不好玩。”
苏扇扇意味深长地摇了摇手里的羽扇，旁边的烛火扑闪，恍若星子。
“好玩？”绍伏天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妙。
是为别人感到的不妙。
要让一个女魔头觉得好玩，那被玩的人一定不会觉得好玩。
“怎么玩啊？”他兴致勃勃，苍蝇搓手。
他也要玩！
有苏扇扇领头，他怎么也能当一下幕后boSS了。
不说大boSS，一个小boSS总够格吧。
黑羽般的长睫轻巧翩跹，精致的眉眼满是跃跃欲试的戏谑。
“我本来只想带着长明学院的学生去冬越崖历练一下，顺便找一下那朵凌绝花。现在想来，人有些少了。”
“你觉得——”
苏扇扇猛地扭头，瞳孔微扩，暴露出野兽般的诡谲。
“冬越崖突然出现了一个上古秘境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