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泽湖。
风光绮丽，景色宜人，形如人耳。
在西南乃至整个华夏，素有美名。
有诗云：
水光万顷开天镜，山色四时环翠屏。
万里碧波中央。
有一座岛。
岛上。
亭台楼阁，庄园别墅，林立有致。
平时。
人流如炽，往来熙攘的榆泽湖。
此时却旅客稀少，空旷无垠。
只有寥寥几艘豪华游轮，停靠在岛边。
可见啸林会，在西南之地的势力之大，堪称手眼通天。
此时。
整个小岛，众皆无语，万籁俱寂。
隐隐散发着一股寂静、肃杀的意味。
“他来了。”
良久。
岛上一间庄园内。
司空玄微垂的双眼倏地一抬，眺望向远处湖面。
闻言。
其他人也是神色一凛，齐齐望去。
眼前。
水天一色，空无一人。
但所有人都知道，并非是司空玄妄言。
而是他们神识有限，看不到对方的身影。
果然。
没有多久。
一道孤绝的人影，就自湖边走来。
踏波而行。
身后，水雾氤氲，白浪翻卷。
脚步，更是宛如缩地成寸一般，似慢实快。
人影，沐浴在水光与霞辉之下。
飘然出尘，卓而不凡。
仅仅几个呼吸的功夫。
人影就从一个模糊虚形，迅速变得清晰，直至眼前。
“你还是来了。”
司空玄缓缓起身，眼中精芒一闪而逝。
声音虽轻，却传达四方。
“我当然要来。”
秦天脚尖一动，跃上小岛，滴水不染。
“你本不该来。”
“我还是来了。”
“你来了，就注定死亡。”
“死亡不可避免，不过未必是我。”
双方，隔着极远，交谈却如相对而座，声声入耳。
“既然来了，这场送行酒，还请秦天人共饮。”
“也不枉你绝世之名。”
“请。”
沉默片刻，司空玄遥空请道。
“行。”
秦天朗然一笑，身形一动，凭空生出一阵风。
风止。
秦天已然出现在庄园之内。
哗……
一众啸林会的成员，如临大敌，身形齐退。
老祖司空玄，能和秦九渊随意而谈。
他们，却远远比不上。
目光中，满是戒备与敌意。
“请入座。”
司空玄却是爽朗一笑，屏退众人。
秦天也是毫不客气，直接了当的坐下。
“此酒，窖藏上百年份，价值连城。”
“真正的香飘十里，醇馥幽郁，世之珍品。”
“不知道，可还入得秦天人的眼界。”
司空玄不急不徐，还饶有兴致的解答眼前酒的来历。
对他来说，秦九渊这等天才人物，世所罕见。
哪怕是敌人。
死前，也应当给予足够的敬意。
这是尊敬敌人，同时也是尊敬自己。
闻言。
秦天笑而不语，不置于否。
他身为九天魔帝，什么样的美酒没有品尝过。
就是饮之悟道的神茶，他都如饮清水，生不起丝毫波澜。
司空玄这自卖自夸般的作派。
却不免让秦天暗自发笑。
司空玄却不知道秦天所想，反而还意兴不减的继续开口道：
“此酒，是我以前击杀一名玄境同辈，得来的战利品之一。”
“今天，正好用来招待秦天人。”
“当浮一大白。”
言语平静，无丝毫波动。
暗地里，却杀意弥漫。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事后，这存了上百年的战利品，我正好带回星城，也让他人尝尝。”
秦天一口饮下手中酒，一语双关。
闻言。
司空玄目光一凝。
本来以为秦九渊年少成名，虽有实力，却终归过于年轻。
没想到。
其城府、言行，也一样的老辣，根本占不到任何便宜。
“哈哈哈……”
“确实非寻常人物，只是可惜……”
司空玄面色如常，心中杀意却更甚。
此子，不但拥有天纵之才，手段不凡。
年纪轻轻，更具枭雄气象，城府极深。
若是今日不将其扼杀，日后必成大患。
二人不时饮酒，不时交谈。
看似平和，却暗流汹涌。
身旁众人，更是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
“你杀我徒孙，毁我魂令，你可知道我怎么想？”
半晌。
司空玄放下手中空杯，突然开口。
“无非是想杀了我。”
秦天放下酒杯，毫不在意。
“那你为何还来？”
司空玄说着，目光开始变得冷冽。
“因为，我也想杀了你。”
秦天嘴角扬起一抹弧度，眼中也是有着森寒之意。
“哈哈哈……”
“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退下！”
司空玄冷然一笑，骤然喝道。
哗……
一众啸林会成员，四下退散，远远离开此地。
嗡……
随即。
本来气息平凡的司空玄，体内开始有惊人的气息，升腾而出！
图穷匕现！
话说到这个份上。
无他。
唯有一战！
蓬！
秦天缓缓起身。
同样。
一股强绝无匹，宛如巍峨大岳般雄浑的气息，也勃然而现！
体貌，更是直接发生转变。
化为先天青帝木灵体的形态。
眼前的司空玄，身为老牌玄境，实力深不可测。
仅仅只是散发的气息，给秦天的压迫感。
远超初晋玄境的燕长歌！
“你一个化境，能死在我手下，是你的荣幸！”
司空玄身形拔扬，衣袍鼓荡，再无丝毫之前的平和。
只剩下。
无边的傲然，霸道！
“是吗？”
“你一百多年都没能突破，残存于世。”
“谁给你的勇气，觉得能杀死我？”
秦天冷然一笑，气质飞扬凌天。
别看司空玄身为老牌玄境，威镇华国多年，众人仰望，近乎传说。
但。
在秦天眼中，不值一提！
“你！”
闻言。
饶是司空玄城府极深，也是脸色一沉，再也保持不了风度。
他晋入玄境极早，纵横多年。
却久无突破，寿元无多。
此事。
一直是他心中大憾！
是他心中的刺！
现在。
被秦天毫不留情说出，自然震怒无比。
“废话少说，受死吧！”
“鹰击长空！”
司空玄不再与秦天多费唇舌，气势提升绝巅。
轰！
苍老的身体，爆发出无穷的力量。
唳！
一声长吟！
一道虚无般的灵形，自其体内冲出！
如雄鹰展翅，横击长空！
嗡嗡嗡……
天地嗡然震鸣，风云变色！
整个湖面，更是掀起滔天大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