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谈话
凌雪颜这会儿就靠在窗边，凭窗而坐是她的习惯，这一次梦飞尘直接出现在了窗外，两人隔窗而望，这一次是梦飞尘先开口了，“夜凉，小心风寒。”
凌雪颜笑道，“若吹吹冷风就能见到想见的人，我愿意经常吹。”
梦飞尘看着她，眼神带着几分无奈。
“说起来，我很好奇。”凌雪颜道，“你没来找我的日子里，都在做些什么呢？”
梦飞尘道：“练剑。”
“练剑？”凌雪颜奇道，“除此之外呢？你说你是江湖侠客，在外行侠仗义吗？是否认识了什么人，又结下了什么仇家呢？”
梦飞尘道：“我不喜欢凑热闹。”
“那你怎会认识萧予渊的？”
这问题让梦飞尘眼神微冷了些，“我讨厌此人。”
“为何？”
“没有理由。”他薄唇微抿，这细微的动作让凌雪颜感到他的不快，她道，“可我发现，你们有些相似——”
话音未落，她只觉得鬓发被一阵冷风吹过，浑身都跟着一冷，这是……杀意！她竟然从梦飞尘身上感觉到杀意！
她怔然看着眼前的男人，仿佛第一天认识他似的，“为何？你想杀我？”
只是一瞬间，那杀意散去，夜风徐徐而来，吹散方才的紧张气氛。
梦飞尘伸出手，冰凉的手指触到她温暖的脸，“并非故意吓你，我想杀的是那个男人。”
“你想杀萧予渊？”凌雪颜迷惑了，“你们有仇？可承影对你——”
“这无关仇怨。”梦飞尘道。
凌雪颜：……
梦飞尘放下手，清冷双眸凝视着她，“只要我存在一日，就会保护你。”
等小琴打了水进来，看凌雪颜还呆呆站在窗口，她顺着窗户往外望去，只见一片空荡荡的桃林，“小姐，你看什么呢？”
凌雪颜道：“只要我存在一日，这话为何如此奇怪，透着不详的意味……”
小琴：？？
这一夜，凌雪颜睡得并不好，翌日听说芦相想见她，倒并不感觉意外。
芦相身为朝廷命官，不便进入后宫，便约她在朝会附近的偏殿见面，这一切都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进行，显然有他的默许。
芦相年近四十，留着修长胡须，面容整肃，不苟言笑，任谁在他面前都不由收起散漫，不由自主地正经起来。
他乃是当朝国相，正一品的官职，论品级比她还高一级，见了她更无须行礼，他捏着自己的胡须，打量着凌雪颜：“没想到多年以后，还有机会见到故人之后。”
这开场白让凌雪颜微微一愣，“您也认识家父？”
芦相点了点头，指了指坐席，“坐。”
两人在几前对坐，芦相望着她，“你方才说也，还有谁跟你提过他？”
“户部尚书东门大人。”
提起他，芦相的神色有些微妙，“原来是他。”
“芦相和家父是如何相识？”
芦相道：“自从我年纪大了，确实很想找人叙叙旧，可惜今日不是时候，今日我是为晚晚来找你的。”
“相爷是来兴师问罪的？”
芦相眉心紧了紧，“为何你要屡次针对晚晚？”
凌雪颜笑了，“相爷觉得是我在针对她？看来您真不够了解自己的女儿。”
“晚晚的个性确实有些……骄纵。”芦相道，“我平日对她严加管教，一再约束她的行为，近来她也很少惹事，直到你出现。”
“您觉得，是自己的管教起了作用，还是其他人畏惧相爷的权势，都选择忍气吞声呢？”
这话让芦相脸色一黑，他重重哼了一声，“你这是在说我仗势欺人？”
凌雪颜淡淡道，“我只是觉得，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连您自己都知道您女儿个性骄纵，这样的性子恐怕非一朝一夕养成，何必自欺欺人，觉得她最近突然就变好了？”她道，“我从未主动招惹过这位大小姐，是她屡次在针对我。”
她并没因为芦相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而停止说下去，继续道，“要我说，养女如此，实在是芦相此生的败笔。”
“放肆！”这一言激怒了芦相，他啪地一掌拍在桌上，连茶杯都差点震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