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野偏过头来，漫不经心地拿出刚刚从徐成杰那里搜刮来的纸笔，将那皱皱巴巴又带着不整齐毛边的草稿纸往桌上一放，底气十足地说：“我来抄笔记。”
唐映舟面色复杂地打量着林牧野放在桌上的那张寒掺的草稿纸，视线落到少年脸上时，林牧野正坐得端正，似乎要用行动来向唐映舟说明他强烈的目的性。
他就是来抄笔记的。
一个从来没来上过课的人，来抄另一个从来没上过课的人的笔记。
有什么不对吗？
唐映舟虽然不知道林牧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还是耐着性子找出了自己的笔记本，递给林牧野，“我就抄了两道题。”
“谢了。”
林牧野接了过去，一本正经地抄起了笔记。
唐映舟看着少年的动作，莫名其妙的脑海里就浮现起了刚刚于甜甜的一句话：“林牧野是不是因为你来上课了，所以他也跟着来了？”
唐映舟再次被这句话给雷得不轻，身子不免哆嗦了下，立即从这个想法中挣脱出来。
林牧野的物理水平在一中是无人质疑的，早在高二的时候，林牧野就参加过物理竞赛，而且拿了国奖。高二那年，P大和T大的老师就开始关注了林牧野，承诺要是他高三再进决赛，愿意为他高考降60分录取。这次如果林牧野要再能拿到国奖，没准儿就能直接跳过高考，保送T大P大了。
林牧野难得来培训班上一次课，培训班的老师也很激动，所以遇到大家不会的题目，疯狂地点林牧野上去讲。
林牧野想看两眼唐映舟，台上老师：“林牧野，你来做一下这道题。”
林牧野想找唐映舟说两句话，台上老师：“林牧野，你来讲一下这道题。”
林牧野想跟唐映舟传个小纸条，台上老师：“林牧野，你来说说这道题的思路。”
……
到后面课程结束，林牧野都没有和唐映舟说到两句话，这老师简直把他挂在嘴边说，动不动就喊他。林牧野忽然开始庆幸这是自己第一次来上培训班，要不是为了唐映舟，他以后都再也不会来了。
唐映舟收拾完书包正准备走，林牧野喊住了她，“哎，等会儿。”
唐映舟回头，看了看站在走廊外面等她的于甜甜，对林牧野说：“我今天和甜甜一起回家。”
两个小姑娘许久没见了，刚刚聊了一阵后就商量着要一起回家来着。
林牧野站起来朝唐映舟走过来，于甜甜站在走廊上，林牧野往外看了她一眼，于甜甜身子一僵，反应过来，立刻就对唐映舟说：“唐映舟，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说完，于甜甜飞快撒腿跑了。
唐映舟回头看林牧野，“她一个女孩子回家不安全。”
唐映舟说着就要去追于甜甜，林牧野拉住她的胳膊，然后往后喊了声，“周昊。”
周昊正在给别人讲题，听到林牧野喊他，愣了下，不解地抬头看向林牧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