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江边，她支走了副官，才放任情绪肆无忌惮的崩溃。
每次都是这样的结果，在属于她的地方，历经痛苦的情劫；在不属于她的地方，又是一场片体鳞伤的劫数。
靳亦晟的狠毒，就是把原本只想做浮世看客的言沫莞拉到他的轨迹中，让她进退皆痛苦。尽管时刻提醒着自己过客的身份，但还是在他浓烈的宠爱中沦陷。她哭得号恸崩摧。
两个小时后，言沫莞无力的跪在堤岸，声音已嘶，泪水将脸刮得生疼。
蓝馥娅见她发泄得差不多，才把披风轻轻给她披上。
“女人，总要经历过切肤之痛，才会对爱情这个词深恶痛绝。最后还不是一个人慢慢疗伤，慢慢平复，慢慢选择忘记。”蓝馥娅安慰她的方式很特别。
言沫莞已平静很多，恢复理性后，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如果我走了，他们会为难你吗？”她声音沙哑。
蓝馥娅微讶，续而平淡：“我只是个下人。”
言沫莞点点头：“好好培养蔻儿。”
她起身，身上衣服已被浸湿。蓝馥娅扶着她慢慢往回走。被支走的副官回来了，开车送她们回去。
回到督军府，靳老夫人已在大厅等她。见她一席玄色披风，老太太火气又上来了：“亦晟过些天要去打战，你穿这种颜色是不是不合适？难道你是在怪我这老婆子这些天对你刻薄，要诅咒我孙儿吗？”老太太正骂着，见靳亦晟带着桃之走出来，她便收了声。
这次言沫莞没有沉默，只低头小声说道：“对不起，老夫人。”她的声音低沉沙哑，垂眸不看那似乎有些和谐的画面，他与她也许就应该在一起。
爱如焚风，醒来的人依然伤不起。
靳老夫人见她道歉，怒气稍减，她平缓一下语气：“早上的事你也知道了，如今整个穜城都知道桃之救了亦晟，而且也住进了督军府。大家闺秀对名节比生命还看中。我也知道亦晟喜欢你，如果你愿意退一步，你可以和桃之共享平妻的位置，但穜城的督军夫人只能是桃之。她家世清白，不是你能比的，平妻已是给你最好的结果了。”
靳亦晟没想到靳老夫人会有这样的提议，自己的终生大事，天王老子也不能帮他做主：“奶奶，这些事等我回来再说。桃之答应，只要我常常给她电话，她就不会做傻事。这些天，这么多事，我有些累，让我好好休息休息。”
在没有想到办法处理好邹桃之的事之前，他还是安抚政策，人情债难还，特别是女人的人情债。
言沫莞细语感叹：“我们都累了，都该放一放了。”
她自顾上楼，里面湿湿的衣衫已穿得有些冷，她要赶紧换。
蓝馥娅给她放好了热水，让她泡一泡驱寒，热气带走了她大部分的悲伤和疲惫。步步为营，总得打起精神应付眼前。
她选的衣服依然是深色系，如同她的心情。
言沫莞将右手袖口折进去的边放了出来，遮挡手腕处的伤疤，弄了好一会儿，才把衣服换好。
下楼时，整个靳家在等她吃饭，她有些诧异。
还没学会左手拿筷子，只得装出一副没心情吃饭的样子。李妈给她端来一碗珍附汤，她就左手把玩着汤勺，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靳老太太看着碗里的东西，心中自然明白，问道：“这个吃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