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战天？”
夫子也就是孔峰看着面前一身狂傲的师弟，感觉很头痛。
“你没事怎么想要上天的？闲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我知道自己内心向往这件事。”柯浩然的回答让夫子更头痛了。
“我感觉心中有一股气，不斩出去不痛快！”
“师兄，关于昊天，你都知道些什么吗？”柯浩然问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昊天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存在。”夫子淡淡道，“永夜吞噬生命，按照书籍上的记载，千年一轮回，我们现在离永夜很近了。”
“另外，凭你现在的力量想要战天，还差得远！”
“那该拥有什么样的力量才能战天？”柯浩然认真请教，“难道一定要达到师兄你的境界？”
“可我与师兄你的道路并不相同，我不会融合人间之力！”
在柯浩然看来，夫子的这种修炼虽然强大，可某种程度也算是躲避，将自己的力量分散在人间，不是他愿意的。
真男人就要聚力一点，勇往直前！
白了一眼让自己头痛的师弟，夫子缓缓开口道，“我没说让你修炼成我，我是想要跟你说，你的剑法还有进步空间。”
“如果你一定要拎着把破剑捅天，那怎么也得把剑磨得更锋利一些才好。”
“如何磨？”柯浩然双眸神光奕奕，死死地盯着夫子。
“你现在是无距境界，虽然领悟了浩然剑气，威力更强，可事实上，实力也就一般。”
夫子淡淡道，“想要与昊天一战，必须要拥有自己独特的规则。”
“因为昊天是规则，能够战胜规则的也就只有规则。”
“无距让你领悟了空间规则，让你速度达到极致，可这种借助天地灵气感悟的规则是昊天的，不是你的。”
“这些年我研究魔宗功法，觉得他们的想法挺有意思的，天魔境自成世界，隔绝昊天，这个理念就很好。”
“你的那个浩然剑气道理不也是如此？只是还很弱小，需要壮大。”
“具体该怎么壮大？”柯浩然是一个很踏实的人，不喜欢虚的，只喜欢实在的，所以问问题喜欢刨根问底。
“很简单，走出这座山崖！”
听到柯浩然的话，夫子微微一笑，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抬手一道无形的规则束缚整座山峰，连带着柯浩然也被束缚在内，任凭他浩然剑气如何凛冽激荡，就是无法突出。
事实上，在一些年前，柯浩然也经历了类似的情景，那一次，他突围而出之后领悟了浩然剑气的本质，这一次....
“你的剑气叫浩然，你可真正明白浩然？”夫子问道。
“明白，因为我名浩然，所以剑气浩然。”见到自己突破不出去，柯浩然暂时收起铁剑，然后一脸霸气地回答道。
“对，也不对。”
夫子笑呵呵道，“总之，玄之又玄，你自己领悟吧！”
拎着一壶三十多年陈酿的女儿红，夫子笑呵呵地一步一步地走下了山。
不管怎么说，暂时忽悠住了自己这个愣头青师弟。
“师父，你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吗？”远远地，叶晨和阿青等人注视着这一幕，夏豆对于夫子的话感觉很不解。
“其实就是想要困住小白不让他上天而已。”
微微摇头，叶晨淡淡道，“当然，也有帮助小白修炼的原因。”
“人间之力的笼罩之下，小白如果想要凭借自己的剑法突围而出，那么就必须在剑道上发生质的蜕变。”
“而这种蜕变一旦成功，夫子也就没能力继续困住他了。”
“哦哦！”夏豆憨憨地点了点头，然后好奇道，“师父，那你觉得老板有希望突破成功吗？”
“你要对你老板有信心。”叶晨笑道。
“老板，加油！”夏豆突然大声对小白的方向喊去。
“不过话说回来，小白不是喜欢刀吗？怎么练成剑了？”阿青突然问道。
“阴差阳错吧，这谁知道呢！”耸耸肩，这个问题叶晨还真没办法回答。
生活嘛，很容易出现意外。
刀和剑不同，可很多时候也相同，都是凭借锋刃产生偌大的伤害力。
“我觉得可能是小白觉得用剑比用刀更帅气。”旁边，司藤如此认为。
因为他觉得现如今小白一身高冷的气质就和剑很相似，和刀就有点不搭配了。
“别胡思乱想了，咱们该干嘛干嘛。”伸了个懒腰，叶晨打算去睡觉，然后做点好吃的。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叶晨浪荡人间，随心所欲。
直到三年之后，书院之中一道冲霄剑气让叶晨一下子从平凡的生活中回过神来。
小院中，目光穿越千里距离，叶晨看到小白飘浮在半空中，周身一把铁剑相伴，强横无比的剑道法则在周身迸发，百里剑鸣。
真的突破了，也变得更强了！
不仅变得更强了，这小丫头竟然直接突破了自己的封印，全面苏醒开来。
男子形象一点点改变，转眼间，一个一头白色长发的美女飘然空中。
“真是神奇，短短人间几十年，小白怎么就突破了上千年都没突破的难关？”看着远方小白周身纵横交错的剑道法则，阿青双眸神光湛湛。
“这是因为纯粹了。”
叶晨缓缓道，“因为被封印，相当于放下所有，舍弃各种烦恼杂念，一心唯剑，如此状态自然是不一样的。”
似乎感受到了叶晨的目光，小白的目光冷冷往来，清冷美丽的眸子中带着怒气，然后甩手一道剑气激射而来。
剑光浩瀚，划破天际，仿佛一道流光一闪而逝，然后径直落在了叶晨的小院子中。
“我去，不就是把你变成了男的让你站着上厕所几十年吗？至于这么激动？”一声怪叫，叶晨抬手一片小世界浮现在手掌心中，用于抵挡剑气。
看似随手的阻挡，可事实上也是用了全力。
浩瀚的剑光一下子钻进了小世界中，在小世界中摧枯拉朽，叶晨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其强横无比的破坏力，那种想要突破世界束缚的霸道锋利。
可是！
它就是没办法突破！
“的确是更强了，有了质的提升。”感受着掌心世界中的变化，叶晨微微颔首，对小白的攻击表示了认同。
换做以前，她的剑光进入自己的掌心小世界，就仿佛石子落入大海，翻不起任何的风浪。
而现在，造成了极大的破坏！
若不是叶晨领悟了太素的力量，将自己的洞天之力巩固的极为牢固，有了质变，恐怕这掌心世界都要被她这一道剑光斩的七零八碎。
“师弟，你这是...怎么了？”
叶晨在惊讶于白月魁的进步，可夫子现在却是惊讶于白月魁的变化。
此时白月魁的形象，他是见到过的，只是....他真的难以想象那竟然是同一个人。
“师兄，你在人间待着，我要去战天了。”
对夫子微微颔首，白月魁没有多说一句话，直接从冲天而起，带着一股浩瀚凛冽的锋芒，刺破苍穹。
整个长安，或者说整个昊天世界，在这一刻，几乎所有人都看到天露出了一个大洞。
大洞中，一个浩瀚的身影不怒自威，迎接着白月魁的一剑。
“当年你还是【嚣】的时候，老娘砍过你一剑，可惜没什么用。”
“今天，再接老娘一剑！”
话音落下，白月魁周身突然绽放出无尽的光芒。
这些光芒都是极为凛冽的剑光，剑道横空，融于光芒，触目所见，尽皆为剑。
啊！！！
遥远之地，一条大河旁正在感悟自己剑道的柳白突然高声呐喊，这样的剑光让他感觉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喜悦。
他仿佛看到了这世间最美好的风景。
睁大着眼睛望向天空，哪怕那洁白的光芒对他的双眸造成了偌大的伤害，依然毫不在意，他坚持看着，就只是想要看清楚这一剑所有的风采。
另一边，西陵神殿。
当代西陵掌教看着天空中大洞，一身红袍带着面具的他连忙跪倒在地，连带着许多信徒，双手合十，不断跪拜祈祷。
“昊天不灭，光明永存！”
而西陵神殿深处的知守观。
陈某，一个道人。
此刻也是抬头看向了天空，同为西陵出身，作为昊天最纯净的人间代言人，陈某没有跪地祈祷，只是那一双仿佛永远都古井无波的眸子发生了剧烈的震荡。
不同的地方，不同的人，此刻，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齐齐望天。
“人类，真是神奇的生物。”
天上世界，白月魁与昊天相对，昊天看着面前明明普通人身的白月魁，眉头微微皱起，“为什么你们那弱小的身体中能够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
感受着自己的空间在被白月魁的剑光一点点瓦解湮灭，昊天真的很不明白。
“剑的力量也可以如此吗？”
昊天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因为此时的白月魁已经耗尽了一切，如今站着都已经是最后的倔强，事实上，意识都已经有些飘忽了。
“任何的力量其实都可以如此。”叶晨适时出现，一把将白月魁抱住，然后对一脸懵逼的昊天说道，“以前我和你一样，认为这世界最大的力量是天地，可后来我渐渐明白，其实对于人来说最强大的力量来自于心。”
“你没心，自然不懂。”
“我没心？”
说话间，白月魁爆发的积攒了万年的剑光消散，昊天世界支离破碎，不过也在逐渐恢复，只是就算恢复，如今也变得脆弱了很多。
规则之间的战斗，所受到的伤害可没有那么容易恢复。
“可是心不就只是一个器官吗？”
“别这么看着我，我也不懂，总之，你好自为之。”微微摇头，叶晨带着白月魁快速离开了昊天世界，独留昊天存在于这空荡荡的世界中。
“情况很不妙！”
司藤的生命大道笼罩着白月魁，发觉白月魁如今就只剩下一点点的生命种子，且这生命种子还有点枯寂的迹象，对于生命大道的滋润也不是很受用，见此，她很着急。
“阿青，用你的轮回之道辅助。”
叶晨轻声道，“这丫头胆子比天都大，明明都已经突破了还不满足，想要更进一步，向死而生，用自己的剑道贯穿生死界限，彻底摆脱生死束缚。”
“想的挺美，就是太自不量力了。”话音落下，叶晨手中的白月魁化作了一个小光点，然后融入到了自己的体内世界中。
这丫头一顿胡来，不管不顾，虽然逼装的很不错，全世界都在看，可代价也挺惨的。
这个状态，修养个百八十年的再说苏醒的事吧！
“老师？刚刚师弟他是...死了？”
刚刚安置好白月魁，正准备离开，突然看到孔峰这位人间夫子升天而起，正好和叶晨碰了个对头。
虽然师弟男变女，还变成一个老妖怪，可不管怎么说，也是自己亲师弟。
夫子很关心。
“死了。”点了点头，叶晨承认道。
夫子：“.......”
长长地舒了口气，整个人的神情都放松了下来。
既然这么说，那就说明自己那师弟真的是一点事都没有了。
只是...那真的还是自己师弟吗？
“老师，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孔峰一脸懵地问道。
“简单来说，就是你这个师弟修为受阻，我就将他的一切都封印了，然后投放人间，最后就莫名其妙成为了你的师弟，就是这么简单的事。”
“说起来还要感谢你，要不是因为你的束缚，她的境界可能到死都没办法突破。”
微微摇头，孔峰对此表示谦让。
不过表情还是有些小骄傲的。
“你还有事吗？”看着面前站在半空中，仰头望天迟迟不离开的孔峰，叶晨好奇问道。
这家伙好像有事。
“老师，问您一个问题，你说如果我现在趁着师弟弄出来的动静，这时候破天能不能成功？”孔峰从来都不是一个一板一眼的人，如此良机，趁虚而入不就挺好的吗？
“你可以试试，不过我觉得你应该成功不了。”
叶晨笑道，“你别看刚刚小白弄出了那么大动静，也确实对昊天世界造成了伤害，可事实上，这种伤害还没有达到真正开天的程度。”
“记住我当初对你说的，开天，并不等同于在天上捅出一个大洞。”
“那好吧！”
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孔峰微微摇头，和叶晨道别，然后飞走。
看方向，似乎是去了西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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