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得突然，结束得也快。
等到陶老丢开手上的人走到欧阳雪几人身前时，橙衣少女三人皆是浑身紧绷，一脸防备地看着他。
紫翼面上虽没什么动作，可手也放在了剑柄上。
陶老目光扫过他们，也不甚在意他们此时的警惕，只是看向欧阳雪，对周寻笑眯眯地道：
“好生嘴利的小丫头，你这是从哪里把她捡回来的？”
刚杀了人还能笑出来，欧阳雪眼角抽了下，下意识地就往周寻那边靠去。
周寻心下微怔，旋即又是低低一笑。而陶老神情隐约一僵，看她的眼神里猛地闪过一抹森寒。
“家里的小孩子不懂事，倒是让陶老见笑了。”
周寻笑了一会，看也不看吴沁那一眼，就道：“既然休息够了，那我们也该走了。”
“这是自然。”
陶老很好说话地点了点头，不过他倒是没急着动。
周寻微挑了挑眉，朝紫翼他们轻挥了挥手，“紫翼，蝶衣，我们先走一步。”
欧阳雪被周寻牵着小手走在前头，她抬头看了看周寻的侧脸，正想往后看陶老会怎么处理吴沁，还没转头，就被周寻一只大手给按住了。
淡淡的声音带着警告从上头飘下来，“小姑娘家家的，好奇心别那么重。”
欧阳雪抿嘴，她看着打在前头开路的紫翼，轻声问：“我们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兜兜转转了大半天，她连个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
这个问题，周寻自然是没跟她说清楚，只一句，“你安心跟着就是了。”
又是这种不是答案的答案。
她心里翻了个白眼，撇撇嘴就没再问了。
……
千阳山名义上虽是山，可据橙衣少女，也就是蝶衣口中的说法，这其实也不过是这处绵延数千里的森林的最笼统的说法。
一连五天，欧阳雪跟着周寻他们不停歇地朝山脉深处里赶路。
最开始，紫翼等人还担心欧阳雪在这种匆忙的赶路中会喊苦喊累，成为另外一个“吴沁”。
不过出乎他们意料的是，欧阳雪本身修为不错，跟得不仅不吃力，有好几次在与妖**手时，有欧阳雪愈发精准的箭法下，他们应付偷袭的妖兽也越发轻松起来。
战斗中积累的感情，逐渐化解了欧阳雪给紫翼、蝶衣他们刚见面那会造成的坏印象。在周寻没怎么推动的情况下，几人相处的气氛融洽下来，晚上也能围坐在一起说笑。
但除了这点，最让欧阳雪感到高兴的是，因着这些人在山中极为丰富老练的行为做事，她在一旁也学了不少丛林生存的经验。而更不用讲，这中途杀死的妖兽和分配的灵药对她又是一笔意外之财。
夜幕降临，漆黑的树林里，众人依着惯例在休息地附近撒上驱兽粉和放下些许强大妖兽的粪便，再点燃篝火，安排两人守夜警惕周围，其他人便分别各自闭目休息了起来。
今日守夜的是蝶衣和一名叫卢云的蓝衣少年，不过欧阳雪这会也跟着他们围坐在篝火旁。
她在问蝶衣他们此行的目的，许是知道明天就已经能到那了，蝶衣也没像之前那样含糊过去，说：
“我们要去的地方就在前面不远处的那个山谷，它那最里面有一个湖，我们都叫它碧水谭。”
欧阳雪微微点头，问：“那我们要去那里做什么？”
难道那里是有什么天材地宝？
蝶衣给篝火加了根干柴，“是碧菱花，听说它是一种五品灵药，吴沁就是为了它来。”
只不过让人没想到的是，吴沁进千阳山后还没见到碧菱花的影子，就栽在了陶老手中。
碧菱花？
欧阳雪心下有些诧异，就为了这五品灵药？周寻和陶老他们算计成这样。
卢云看欧阳雪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眸底闪过一丝异样，面上不显，问道：“小雪，你听说过碧菱花吗？”
“嗯，听过吧。”
欧阳雪想了想，“以前听家里的长辈说过一次，碧菱花药性温和，好像挺适合木系修士服用来着，然后再具体点我就不清楚了。”
“适合木系修士？那吴沁确实是木系修士不错。”
蝶衣略带奇异地瞥了欧阳雪一眼，大概她也没想到欧阳雪对五品灵药也有所了解。
卢云微微蹙眉，“除了对木系修士有用外，就没别的用了吗？”
欧阳雪一脸无辜地望着他，”五品灵药卖给药材店或者拍卖行都可以赚到一笔不菲的灵晶。要不然就是把它送给炼丹师，说不定还能换到一两颗我们平常买不到的丹药。”
卢云一噎，这个他当然知道，只是看欧阳雪一身衣服和她平时做事的行为习惯，总莫名地给人一种矜贵，他还以为如果她家世不错，也能从她口里得到一些别的消息。
蝶衣在一旁笑了笑，很快岔开话题道，“小雪，你跟周大哥是什么关系啊？我看他好像很照顾你。”
欧阳雪抱着腿，把下巴放膝盖上，眨眨眼，她怎么知道她和他是什么关系，难道要告诉他是她的救命恩人？
“他……嗯，我和他应该没什么关系。只是因为我小，他才会多照顾我几分。”
“哦，原来是这样啊。”
蝶衣看着轻盈跳跃的火焰，睫毛轻轻颤动。
沉默了好一会，她才又道，“小雪，你家世其实是不错的吧，我看你似乎也不怎么在乎灵晶的样子。”
呃？
欧阳雪脸上闪过一抹讪讪，有些尴尬地道，“也，也还好啦！”
第一次分赃的时候，是几头咕噜兽，她当时只顾惦记着咕噜兽的肉好吃，随口就提了一句把它们全部烤了吃。
然后，蝶衣和紫翼他们那时都一脸表情古怪地看着她。还是周寻后来告诉她说，咕噜兽肉质鲜嫩，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而一头咕噜兽卖到酒楼就能卖出五六百灵晶的价格。
这个收入，对于每个月基本花销在两千左右灵晶的蝶衣他们来说，可以说得上是十分可观的。
结果欧阳雪竟然提出要把它们都烤了吃，所以，可以想象蝶衣和紫翼他们当时听到这句话心里的复杂滋味。
蝶衣轻摇了摇头，语气里透着羡慕：“真羡慕你不用担心没有灵晶，不像我们，要努力修炼才能进来千阳山猎杀妖兽赚些灵晶。”
欧阳云抿了抿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这辈子确实幸运，生来衣食无忧，修炼也不用自己累死累活地去猎杀妖兽才只换来那么点修炼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