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槿能感受到对方的视线。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躲什么……
为什么不敢呢？
不敢与对方对视？
少年隐在袖中的手，攥紧，又松开。
他终是抬眸看向对方，问出了心里一直想问的问题：“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少年的声线清冽，问这个问题时却有些小心翼翼，带着几分紧张。
问完后，他似乎又觉得不该这么问对方。
于是，少年又垂下眼帘，雪白牙齿暗暗咬了一下唇角。
袖中的手也有一种无处安放的感觉。
好……紧张。
少年愈发反悔问了对方这样的问题。
“嗯？”风浅愣了愣，“谁？”
女孩完全没料到，碎片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她一时间还有点懵。
少年抿了抿唇瓣，低眸轻声道：“刚才那位。”
声音轻轻的，很小声。
女孩眨了眨眸，忽然凑近对方。
她仰着脑袋，漆黑眼眸里好像有星光在闪烁。
叶槿不由得后退一步，却不小心撞到后方的书架。
少年站稳脚跟，修长指尖扶住木质书架的边框，堪堪定住了身形。
抬眸看向对方。
却发现此时自己离那人极近。
对方比她矮了一个头，近距离看自己时，都是微仰着脑袋。
“为什么这么问？”
女孩的声音软软的，眸里有几分好奇。
叶槿微愣，垂下眼帘，低低道：“没……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你不想回答，也……没有关系的。”
他回答得很慢。
少年有些紧张，搭在书架边缘的指尖轻轻摩挲了下。
手心里也莫名出了点汗。
风浅看着对方，认真开口：“她是我表妹。”
叶槿怔了下，慢吞吞应了一声“哦”。
是表妹么……
少年忽然觉得有些尴尬。
对方会不会觉得，他的问话莫名其妙。
又或者是……会误会什么？
此刻，少年的心里乱成一团麻。
面前的人盯着他瞧，没再说什么。
不一会，女孩一只手扶住书架的一格，倾身靠近对方。
而后，缓缓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对方额头上绑的银白色发带。
发带略有些宽，绑在额头上却恰到好处。
女孩淡声问他：“为什么要绑这个？”
现实里的碎片，额头上同样绑着一条这样的发带。
风浅一直好奇。
为什么要绑呢？
听到对方的声音，叶槿沉默了一会。
他微微垂下脑袋，长长的睫羽挡住了视线。
“可以不说么？”
过了一会，少年才缓缓抬眸看向对方，嗓音软软的，带着一点微弱的祈求。
其实他可以随意编造一个理由糊弄下对方。
反正这只是游戏，谁也不认识谁。
胡编乱造个理由，也不会有人去深究。
毕竟，现实里大家都不会有什么交集。
可是，他却不想说谎。
尤其是……在对上对方视线的时候。
好像，看着对方的眼眸时，任何谎言都无从出口。
就是不想隐瞒对方。
可是，他却不想说出这个理由。
这辈子，都不想说了……
无论对谁。
少年周身的气息微微有些低迷起来。
带着一抹微不可查的失落。
像是迷途的孩子，忽然找不到了方向，只能把自己蜷缩在一个看起来安全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