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士阿翔全身都在抗拒，“我死不死不关你的事，我只负责给你领路，路领到了，现在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能困住我，这是在犯罪。”
顾小冥点了点头，似乎在消化对方的话。“话是这么说，但我需要你的秘密。”
“什么秘密？”术士阿翔后背的行囊紧紧贴着玻璃屏障。
顾小冥捏了捏脑门，目光冰寒，步步靠近，语气冰凉道：“没死的秘密，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能活下来。”
在之前黑虎口和索三绝的战斗中，他也经历过死而复生，既然术士阿翔也能做到，他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个秘密对要去追杀十三天赵惜朝的他尤为重要。
扑腾声中，乌鸦使灵落在肩膀，红色眼睛锁定术士，无形中施加压力。
拥有柔顺毛发的白犬则像恶狼一样，无声出现在玻璃屏障后面，冰蓝兽眸饥渴难耐。
‘先是乌鸦，现在怎么又多出一只狗！？该死，这人是马戏团的驯兽师么？’
看到乌鸦和狗组合，人妖术士脑海条件反射地冒出这个想法，他紧张咽了口唾沫，“你威胁我。”
顾小冥目光冷漠，不屑否认：“没错。”
人妖术士摇了摇头，“不行，这是属于术士的秘密，我不会说的。”
“说谎，只是你的秘密。”顾小冥早就开启了洞悉能力，对方的情绪颜色一清二楚，真话谎话很好分辨。
玻璃屏障突然折叠，折成容纳一人的透明棺材，笔直立着，正好把术士罩在里面。
阿翔双拳用力砸击玻璃，惊恐尖叫：“这是干什么？放我出去！”
因为玻璃棺材的封闭性，声音传到外面已经很细微了。
困在里面的人妖术士却突然捂住耳朵蹲下，表情十分痛苦，那是密封空间内增强后的回音，正在冲击他的耳膜。
顾小冥冲白犬打了个手势，狗狗心领神会，在玻璃棺材上开了一个窗口。
他走近玻璃棺材，声音与其说是淡漠，实则更接近冷酷，“先说好，这次谈话结束，这东西就会重新密封，声音传出来会很小，我很可能听不见，而且里面的氧气是有限的，每呼吸一次，就会减少一点，氧气消耗完，你就会陷入窒息，那感觉就像在脖子上套跟绳子，被马拉着绕城一圈，直到死亡。”
“氧气？”蹲在地上的阿翔眼中尽是迷惑。
顾小冥愣了一下，随后释然，这个世界的人不知道氧气。
这大概就是穿越者和原住民的代沟吧。
他只好解释道：“把它理解成呼吸的空气，你赖以生存的东西，现在，我会把仅存的窗口封上，然后离开，在我做这件事之前，你只有一次机会。”
濒临崩溃的术士猛地站起来，双手扒住狭窄的窗口，唾液横飞道：“你他娘的是魔鬼么？知道我为了变成这样子，为了成为术士，付出了多少么？你知道……”
顾小冥拔出猎魔左轮，枪口指着人妖术士的脸，黑白分明的阴阳鱼徽记在月光下煜煜生辉。
“闭嘴，叛徒，你背叛了自己的朋友，她也是我的队友，我没功夫听你那感人肺腑的背景故事，我现在就能一枪打爆你的脑袋，把尸体烧得渣都不剩，但我更喜欢看到你痛苦而死的样子。”
术士阿翔表情僵住，涂抹鲜艳的嘴唇因恐惧颤抖，“你就是魔鬼，我帮过你们…我帮过你……”
顾小冥转身离开，身后的玻璃棺材窗口一点一点缩小。
说实话，他心中已经不担心了，情绪颜色已经宣告术士阿翔心态崩了。
没走出两步，身后就传来妥协的声音。
“别走！求求你别走，我说，我告诉你！有一件东西，就是你想要的秘密。”
玻璃棺材的缺口仍在缩小。
顾小冥淡定回过头，乌鸦，白犬，三道凌厉目光同时落在术士阿翔身上。
后者终于忍不住了，裤裆被温热液体浸透，构成一片海洋地图，空气弥漫着臭味。
“我做到了。”羽毛逐渐丰满的乌鸦使灵发出欢快的声音，“主人，你看到了么？我用目光吓尿一个人。”
它歪了一下头，似乎想到什么，恶毒地补充道：“我忘了，他是一个改造人，那地方动过刀子，也许早就有问题。”
对于乌鸦的冷笑话，白犬打了一个哈欠。
顾小冥则保持惯有的沉默。
十分钟后，他拿到了术士阿翔死而复生的秘密。
一个巴掌大的稻草玩偶，眼睛是两个红色圆扣，嘴巴拆开一个缺口，像是诡异的微笑。
除了嘴巴的缺口，稻草玩偶身上还有四道深浅不一的缺口。
这是替死草人，起源于某位伟大术士为自己孩子创造的保命道具，属于地级稀有型匠之器。
当携带者受到致命攻击时，草人有50%几率抵御致命一击，并制造持续一炷香时间的死亡幻象迷惑敌人，携带者隐藏在幻象之中，从而趁机逃跑。
替死草人一共五次使用机会，从身上的缺口可以判断，已经使用了四次，光术士阿翔就使用了两次，也就是说，现在只剩下一次机会。
值得一提的是，据说那位伟大术士的孩子受到致命伤害的时候，替死草人并没有发动能力。
之后它流转不下百人手里，也只发动了四次，去掉人妖术士的，只能算是发动两次，50%几率有时也挺坑人的。
不过即便如此，替死草人的能力也很逆天，怪不得会被定义为地级匠之器。
人类的的匠之器和妖魔的亵渎之器统一分为天地玄黄四个等级，地级，算是非常非常高的等级了。
顾小冥的无垠刃就是一把地级匠之器，珍贵程度可见一斑。
这也说明为什么玻璃棺材里的阿翔会妥协，替死草人是几率性的东西，就像轮盘赌，正常人不会拿自己的性命赌博。
而且窒息和普通的致命攻击不同，它是呈线性持续的，替死草人即便发挥作用，也改变不了死亡的事实。
草人可以替人抵挡必死一刀或是一颗子弹，但如果身处火海，或是溺水，不能及时逃脱，它是救不了你的。
拿到草人后，顾小冥心情有些沉重，对他来说，这也是一种赌博。
不过，有的事必须要做，有的人必须要杀，赵惜朝今天不死，永远都是鱼刺在喉，如芒在背。
这根刺，必须拔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