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临说完就低下了脑袋。
那一晚，赵行峰问他是否做好准备接受自己所爱之人投入他人的怀抱。
他原以为自己在签下离婚协议的那一刻起，便是做好了一切准备。
可在听见赵行峰那样问他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自己压根无法想象那样的画面，无法想象顾秋芸会和别的男人亲近的样子……他也说不上那一瞬间自己心里最真实的想法是怎么样的。
大概是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吧。
他行走在雨中之时，冷然的雨水浸透他的身躯，也让他觉得自己是从未有过的清醒。
他后悔了。
比起自此以后永远失去她，齐临宁愿接受宋扬的“畜生理论”。
有这样想法的他，是不是很不堪？
齐临不敢去看颜若脸上的神情，害怕在她脸上看出嫌恶的神色。
长久没有听到颜若的回应，齐临身上的落寞与悲伤更重了。
他一直抓着颜若的手，也慢慢松了力。
就在两个人的手彻底分离的那一刹，巨大的失落笼罩在齐临心头。
下一刻，他只听得一道带着无奈的声音响起，“你不用这样。”
还没等他明白对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就感觉自己的手被抓住了。
这一次，是颜若主动抓起了他的手。
在他的凝视中，颜若主导着将他们的手摆成十指相扣的模样。
他空落落的内心，似乎在一瞬间被填满了。
颜若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道：“齐临，你想象中的一切并没有发生。你喜欢我的同时，我也是喜欢你的。我们分明是两情相悦，这中间没有任何道德人伦的阻碍，你不用觉得痛苦。”
温柔女声缓缓响起，无形中像是有一股平和的力量在抚平他的烦躁与不安。
“你不觉得有这样想法的我……是肮脏的吗？”
其实能够看得出来，一直以来齐临对自己的要求都是极高的。
一方面，他为追随自己心中所爱已经，打碎自己的底线做出了选择，可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这样的自己肮脏又不堪。
正是因为这样，他在淋雨病倒后，他才会陷入沉睡。
他害怕自己不争不抢会失去所爱，可他又接受不了罔顾人伦去争抢的自己。
两相矛盾，逃避显示似乎成了最好的解决办法。
颜若笑着摇了摇头，“并不，我从不觉得你肮脏。恰恰相反，你有这样的想法，我很高兴。”
齐临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因为我很喜欢你，所以我也渴望着你能同等程度的喜欢我。如果你真的能这么轻而易举的提出离婚，之后还一点感觉都没有，这样的你会让我觉得你对我的喜欢不够，也会让我觉得很失望。”
两个人即是两情相悦，齐临有这样的想法，自然是让人觉得高兴的事情。
但如果颜若真的喜欢莫向荣，他想横插一脚，那确实是崩坏道德的。
可是这个世上没有如果。
弄清楚这两者的差别，又知晓颜若心里当真是有他的之后，齐临的内心才好过不少。
“我们去复婚好不好？”齐临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小心翼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