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笑了许久,凤九也瞪了他许久。
萧玥抬头见她这样,也只好收敛了笑意,正经起来,但其实也没有多么正经,还是带着笑,眉间情意都是柔和宽容的。
他体贴的很,最不会让眼前的人尴尬,半温声问道:“怎么不是用自己九殿下的身份来,而是用了这江湖逍遥子的身份,你难道还怕我把这废腿的责任赖到你头上不成?”
凤九一摸鼻子,又一点头顺坡下了。
“傻姑娘,我向来体贴你,怎么几年不见就不了解我了?”
萧玥说着,眉间失落不是假色,但看凤九的眼神也依旧是宽容的。
他是真的可以无论怎样都不会去怨恨眼前这个人的。
“我……”
向来能言善辩的九殿下哑了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只感觉来之前和自己小师兄夸下的海口说“萧玥奈何不了自己”简直是大错特错。
凤九这人,吃软不吃硬。
一分好,她向来要还十分,更何况那心里凤九觉得自己是亏欠着萧玥的。
“让我猜猜,”萧玥一笑,语气依旧平和温柔,“小九可是觉得当年一纸婚约作废,我来回沧澜路上出事罪魁祸首是你?”
凤九没说话,只单手缓缓转着那桌子上还飘着茶香的玉杯。
她紧张。
也不安。
萧玥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稍稍倾身,伸手侧着覆盖住凤九的手,凤九那转杯子的动作一顿,本能地要抽回自己的手,却又怕那热茶洒出来烫到萧玥,只好作罢,而这时握住她手的人也温声叫她看他,凤九便抬头看向萧玥。
“小九,听我说,五年前我不怪你,你父皇的婚约与你没有关系,我虽然心悦你但是也不希望那般被硬生生捆绑在一起,五年前你解除婚约我不怪你,因为这婚约我早就知道不会长久,我去沧澜时不是为了这婚约,而是想去安慰安慰你,因为我知道你和麟王殿下的感情最好。
“回来的时候意外是天定的,更是怪不到你,哪来那么多奇奇怪怪的因因果果,做事之前谁能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自己的命,我自己的决定,我也不后悔,更何况——”
萧玥顿了下,双手握住凤九的手,眼中情意真真切切:“——更何况我也知道,感情这种事是没有道理的,你不心仪我我也没道理怪你,我自己都不在意放下了,怎么你还纠结上了,用易容的把戏来糊弄你萧玥哥哥我,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萧玥看着她,这么说着,给了五年前那场意外和五年来二人不再来往的解释,他是商人,知道何时委婉何时需要开门见山,他们二人只见太久不见,发生的事情又那么多,一定有了间隙,所以他才这样,刚刚见面来不及叙旧就要先解决这令二人都无奈而尴尬的心结。
凤九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不介意?萧玥啊萧玥,五年无信,黑猫也养着,你心中真的毫无间隔,放下了吗?
你这番话,能骗得了我,还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