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月呢，”淮鸢抿了抿唇，道：“大人什么事情要用一个月的时间，很难解决的话淮鸢就留下来帮大人吧。”
凤九：“……不行，东湟那边离了你我不放心，毕竟暗月刚刚要向中原以外扩耳，需要你去管理。”
淮鸢垂了垂眸，实在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可是……”
“暗月是凤揽阁的耳朵和眼睛，我们所有的情报都从暗月来，而我心腹里只有你能让我放心委托此事，所以我希望暗月的势力能遍布九州，任何意外都不能有。”
淮鸢听此，眨了下眼睛，浓密的睫羽像是黑蝶的翅膀一般扫下，良久才弯了弯唇角，小声道：“好。”
凤九的心终于落下嗓子眼，浑身上下都放松了一些，眉眼也温和几分：“大老远过来累了吧，我叫人给你和无忧做些好吃的。”
“嗯，”淮鸢点头：“我陪大人一起去吧。”
“我……”
“的确，你家大人怕黑，淮鸢你跟着去吧。”玉符离幽幽开口，堵死凤九要出口的话。
知道什么叫做风水轮流转吗，凤小九？
凤九：“……”
“记得让多做些，”玉符离抓去一把瓜子，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我也饿了，反正你这段时间要用的药我也给你准备的差不多了，要是吃饱了也许我今晚就弄好了，明天就走了呢？”
凤九暗搓搓咬牙，你居然还着重强调“今晚”，你以为你威胁我，我就会妥协吗？!
简直笑话!
……
十息不到，玉符离目送两人出门。
“哎，啧啧，”玉符离吐出瓜子皮：“凤九这个没人性的，都看不到人家的一往情深，我看着淮鸢这样都感觉可惜。”
“吃。”无忧趴在桌子上，凑过来伸手。
“哦，给，”玉符离递给他一把瓜子：“无忧，你怎么和淮鸢哥哥一起回来了？”
“碰上。”
“哦，碰上了，”玉符离点点头：“什么刺客傻兮兮地要杀你逍遥哥哥？”
“怪人。”
“啊？怎么怪？”
……
“给，送你了。”
走了几步凤九忽然递给淮鸢一细长的小竹筒。
“这是……”淮鸢想打开看。
“哎，先别，”凤九拽住他，随即又放开，接着从荷包里取出一小瓶药：“竹筒里面是碧眼金罗，给你家小宠吃的，正好补一补它毒性的不足，不过要和着特制的药吃才能吸收，现在打开你拦得住那贪吃的吗？”
淮鸢听罢，缓缓攥紧了药瓶，笑了一下，眼眶有些发红。
“原来……原来大人还记得啊。”
凤九没说话，只是在心里回答：你俩那时候那么狼狈，我不记住都难啊。
“大人……”
“哦对，还有件事，”凤九打断他，不想开启回忆杀，干脆从荷包里掏出老瞎子给的交易契来：“这批货，走的时候取出来，地点离总部也近，直接放回总部去。”
“老瞎子的货？”淮鸢打开交易契，大体扫了一遍，错愕地抬起头看凤九：“大人，这货……”
“嘘。”凤九把食指压在唇上，黑眸里波涛暗涌，似乎酝酿着风暴，极黑极沉：“取出来，查一查具体来源，还有……再查一查今天的这批黑衣人是什么来头。”
淮鸢低了头，知道这件事一定牵扯的多，而且凤九一定动怒了，所以知趣的不再多言。
沉默着走进鹅卵石铺地的小路，艳艳桃花撒了一地，两人踩上去软绵绵的，空气中都有一股清香。
“大人，我今晚趁夜走，明天下午就能到放货地点，玉公子给您配药，还是不要和我一起走了。”
淮鸢看着低头的凤九，轻声道。
“嗯，”凤九没抬头，一手被在身后手心握住另一只的手肘，淡淡地应了一声：“带上无忧，我放心些。”
“嗯……”淮鸢看着凤九垂落的手，忽然间小声开口：“淮鸢可以握一下大人的手吗？就握一下。”
凤九：“……”
来了，又来了！
“我今晚就走了，可能好久见不到大人。”
凤九犹豫了一下：“我……”
“大人是不是嫌弃淮鸢是个被人看不起的……”
“行行行!”
凤九崩盘，把手一伸，壮士割腕一样。
“握吧!”
淮鸢见此，破涕为笑一样握住凤九的手。
精致的容颜美得不可方物。
这人……
简直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凤九想。
算了，反正只是握下手，不是把我扑在床上，够收敛了。
＊＊
次日清晨
城门口
“这个紫瓶的是服用的药丸，”玉符离把一小箱子瓶瓶罐罐纸纸袋袋塞给凤九，像离家老父亲嘱咐自家兔崽子一样仔细：
“蓝瓶的是涂抹的，涂在丹田上，白荷包里的是要点上的香，有助于药效，我特意研究的。这还有一些常用药，风寒啊胃疼啊被狗咬了蛇咬了，所有的药我都放里面了，纸上写着怎么用呢，还有这小盒子里全是毒药，下到痒痒粉上至鹤顶红……”
凤九汗颜：“行了，您老每次出门都要叮嘱我一百遍，我又不傻……”
“怎么说话呢？!”
玉符离一笛子敲过去：“你记住了能把泻药当风寒药给人吃啊，你记住了被狗咬用痒痒粉消炎啊，你……”
“行行行，别翻旧账了，”凤九跳起来捂住玉符离的嘴：“我错了行吗，我错了。”
“知错就行，”玉符离拽下凤九的手：“大清早的，我这和个老父亲叮嘱傻闺女一样在城门口啰嗦我容易吗我？”
凤九一手打在额头上，原地一转圈双手合十忍无可忍地请求：“……老爹，行吗？傻闺女送您老出门，您快走行吗，淮鸢昨晚就走了!你再晚点就赶不上你那小毛驴车了嗨！”
“去你的!”
玉符离哭笑不得，拿这个活宝简直没办法：“那我走了，记得送走那个凌霄左相后立马去护国寺泡至少三天三夜的冷泉，五天最好，但不要超过六天。”
“嗯嗯嗯。”凤九疯狂点头，推着玉符离到马面前：“快上去吧，快上去。”
玉符离翻身上马，感觉此人绝对不会让人省心：“有消息给你信，照顾好自己，别我一回来你又半死不活的。”
“知道了。”凤九赶紧一拍马屁股，亲自送了玉符离一程。
玉符离不折腾她了，只回头笑着看了凤九一眼，而后和一班人马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