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老太太提醒道：“明睿，先上去看看若兮怎么样了。”
明睿没有再说什么，起身往楼上走去。
墨凌川懒得再看他们一眼，低头看着怀里的方樱，低声道：“方樱。”
方樱这才抬头，看了看他，静默了一会儿，沙哑着道：“我想回家。”
颜宸蹙眉道：“还是等天亮再走安全些。凌川哥，我刚才赶过来时，路面太滑，就差点出车祸。我给她带了衣服，让她先换上。”
“你没事吧？”墨凌川仔细看了颜宸一眼。
这小子向来自恃身体底子好，冬天和春秋季节一样，从不穿厚衣服。一件薄毛衣都能过冬了。今儿这是怎么了，居然穿起了羽绒服。
颜宸笑道：“当然没事。我是谁啊，不过是车子打滑罢了，还能应付不来？”
墨凌川放下了心，看着方樱，沉吟不诀。
路面结冰，这种时候执意驱车离开，容易发生交通事故，他和颜宸自然是不怕这种天气和路况，可方樱已经六个多月身孕了，不敢有任何意外。
可是，看她现在的精神状态，留在这里，她的情绪会崩溃。
方樱紧紧揪住他的衣服，浑身都在发抖，她不想面对接下来的画面，她不知道明若兮下来后，会是什么情形，还有什么打击在等着她。
虽然她贴着门板时，已经听到了明若兮的那些叫声，可是听到是一回事，亲眼看着又是另一回事，她怕亲眼看到明若兮身上有痕迹。
墨凌川摸了摸她的头发和身上的衣服，虽然拧不出水，可是，湿冷黏腻，这样时间久了，肯定会感冒的。
他哄慰道：“方樱，先把衣服换了。”
方樱垂眸点点头。
颜宸使个眼色，客厅外他带来的保镖，立即跑去拿颜宸准备的衣物。
墨凌川淡声吩咐：“把吹风机拿来。”
佣人看了墨老爷子一眼，见他没有什么表示，赶紧去拿吹风机。
墨凌川半跪在沙发上，低头仔细的帮方樱吹着头发。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从她发丝间穿插而过，边吹，边低声道：“对不起。”
对不起？
方樱的心，猛地一沉，莫名的恐惧起来。
对不起什么？难道他真的已经……
墨凌川沙哑低沉的声音低低的道：“是我太大意了，让你遭了他们的算计。你有没有受伤？”
其实，回到老宅后，他一直很小心，只是没想到，为了赶走方樱，老爷子会不择手段到了这种地步，和明睿联手弄出一环又一环最卑鄙阴狠的损招。
方樱低着头，眼圈泛红，摇了摇头：“不怪你。”
墨云川淡淡道：“我和她没什么，她也没有受什么伤。你该检讨的是自己有没有什么。噢，不对，她拍门拍的太用力，太久，手大概伤得不轻。”
“方樱，让我看看你的手。”
“我没事。”手早就痛到麻木了，方樱已经没有什么感觉，她只觉得头痛欲裂，浑身都很酸，很疼，像是发烧肌肉酸痛那种不舒服。
等头发吹干了，墨凌川把她的手，从袖子里抽出来，一看，眼底瞬间迸射出浓稠的杀气。
她的双手，早就青肿深紫，一块块一片片，都惨不忍睹，青紫到渗出斑斑血痕。
可想而知，她当时有多失控绝望。
他冷冷看向墨老爷子：“爷爷，能把你珍藏的消肿止痛药膏拿出来吗？”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不点头？”墨老爷子看了心腹老管家一眼。
后者立刻去拿药膏，方樱咬唇道：“我没事，不用擦药膏。”
她其实是不想沾染和墨老爷子有关的一切东西，这老头的狠绝阴鸷，已经让她恐惧和厌恨到了极点。
“乖，现在不是彰显骨气的时候，别让自己受虐。”
墨凌川接过老管家拿来的药膏，仔细的帮方樱涂抹均匀，又裹上厚厚一层医用棉纱。
他的细心周到，没有让方樱感觉到温暖和安心。
她的心，一直在冰与火之间煎熬。
她很想问一句墨老太太问过的话，他把明若兮怎么了。
为什么她那么拼命的拍门哭喊，他都没有回应。
是不是被药物控制得神智全失，和明若兮正做得激烈，完全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如果不是神智全失，他为什么没去找她。
如果他完全失去了自我意识，那他现在看不出任何端倪的正常样子，是不是已经纾解完了，所以，恢复常态了？
看着他冷峻狠厉的表情，她终究问不出来。
墨凌川明白她的性子，她越是安静，什么都不问不说，那就越反常，说明她越介意。
将她裹得像粽子的手放在自己唇边吻了吻，他看着她的眼睛，压低了声音道：“我和她什么都没有。”
沉默良久，她哽咽的重复：“什么都没有？”
“没有。”
颜宸的保镖这时提着几个袋子，放在了墨凌川他们身边的沙发上。
墨凌川正要带方樱去换衣服，却见明睿抱着明若兮下来了。
明若兮埋首在明睿怀里，看不清她的脸，明睿脸色阴沉得像浸了墨汁。
方樱看了他们一眼，还没有看清明若兮，便立即低下了头，不敢细看她的情形。
到了客厅里，明若兮道：“哥，放我下来，我有几句话，要和方樱说。”
明睿皱着眉头，看表情是明显的不同意：“我们先回家，等他们墨家对今晚的事，做个交代。”
明若兮一脸央求：“哥，你不疼我了？”
明睿像是拿她没办法，如她所愿的将她放了下来。
明若兮脚一沾地，就转过身，一瘸一拐的朝方樱走了过来。
在场的除了颜宸，都是经历过情事的，明若兮那走姿实在很令人遐想
典型的女人在床上被粗暴对待或者放纵过度……尤其是女人的第一次，玩得太疯狂，第二天根本没办法正常走路。
方樱眯着眼睛，冷冷看着她走过来，一颗心狠狠揪了起来。
明若兮身上的痕迹太重了。
身上的吊带睡裙，已经被撕烂得不成样子，浑身上下，到处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甚至有些带血的齿痕。
手腕上还有深深的勒痕，就连大腿里侧，都有很明显的淤伤。
很明显就是一副被男人弄惨了的样子，唇也肿得破了皮。
这是有多激烈？
不！不会！肯定是明若兮自导自演的结果。
明睿不是也上去了吗，这几分钟的时间里，什么痕迹不能帮她弄出来？
他们没有下限的手段，她今晚不是一再的见识过吗？这肯定都不是墨凌川弄的，一定是明若兮自己，或者明睿刚才上去时，帮她匆匆弄上去的。
墨凌川自己也说了，他和明若兮什么都没有。
相信他，相信她和他之间的爱情，扛得住任何风雨摧残。
可明若兮的身上，却有做过那种事后的味道。
方樱的手用力的握成拳，指甲深深刺入掌心。
明若兮迈着不稳的步子，走到方樱面前，沙哑着嗓音道：“方樱，我一直高高在上，觉得高你一等，不过今晚这事儿，我做得实在不比你高级多少。你可以看不起我，嘲笑我，可是爱情没有对错，我不管用什么方式得到凌川哥哥，都是理所当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