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茅塞顿开
苏府，潇院。
被羽墨亲自插手调养的宁氏，身子可是比从前好了不知道多少，原本的瘦骨如柴也慢慢丰盈了些，脸色也不再如从前苍白，渐渐有了些许红润，但是羽墨仍不满足，她希望看到娘亲真正健康起来，而不是外表看起来的健康。
对于身体，宁氏早就不指望了，能有如今这般她已经觉得十分庆幸了，要知道之前大夫来过几次都说她是活不过今年冬天的，而她如今不止熬过了冬天，身子还慢慢地好了起来，如何不叫她感恩呢？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女儿，若是原先她没有看出来羽墨会医术，这些日子以来她也是早就看出来了，不止医术，就连武功的事也被她套出来了，宁氏出身宁家，自然对爹娘和兄长的性子十分清楚，她可不觉得他们会将羽墨当成大家闺秀来养着。
不过女儿又懂医术又懂武功，也着实让宁氏大大惊讶了一番，她年幼时也是在宁家长大的，但是她对武功什么的就没什么兴趣，所以家里人也没有勉强她。
对于羽墨的培养，宁氏是打心眼里感激家人的，若是有机会再见到她的亲人，她定然要将心底所有的感激都告诉他们，爹娘将她的女儿教得很好，比她留在自己身边好得太多了。
想到这里，宁氏抬起头看向对面低头下棋的女儿，不由得扬起了嘴角。
这些年里，她何曾敢想象这样的画面，和女儿面对面坐着下棋。
“墨儿是有什么心事吗？”宁氏落下一粒棋子，见羽墨皱着眉头游移不定的样子，忍不住开口说道，“你平日里可不是这样瞻前顾后的性子。”
苏羽墨为人处事凌厉果断，从不是犹豫不决的人，但凡她想要做的事就一定要做到，她从来都是不撞南墙心不死的性子，而她下棋的棋路和她的性子一样，素来都是雷厉风行，很少有这般犹豫不决的样子。
“这一枚棋子落下，便是不得反悔了，可是我却不知道这一枚棋下的位置对不对。”羽墨的视线始终落在棋盘上，她的声音里也多了几分平日里没有的迟疑。
“那么有更好的位置吗？”宁氏看着她的样子，总觉得她问的似乎并不只是下棋的事。
“至少现在看来，没有。”羽墨摇摇头，视线始终在棋盘上，只见她指了指前方的位置，“若是从这里突破兴许能走出一条路，但是前方会有什么等着，我也不知道。”
宁氏的眸子里闪过笑意，到底是个尚未及笄的丫头，就算有时候看起来比同龄人要成熟一些，但是到底还是个孩子。
“既然没有更好的，那么说明这已经是你所能看到最好的了。”宁氏的嘴角扬起弧度，“既然是最好的，就要抓在手里。”
最好的要抓在手里？羽墨抬起头看向宁氏，没有人教过她这些。
“是因为……萧家少爷？”宁氏话锋一转，说到了萧战身上。
羽墨一怔，显然没想到娘亲的思维居然如此活跃，她一时间来不及掩饰表情，小脸涨得通红额，这会儿她怎么否认都没用了。
见羽墨脸颊微红，宁氏心里倒是惊疑了一下，她记得上一次同女儿提起感情的事时，她还懵懂无知的模样，如今虽然依旧有些困惑的样子，但是她能肯定如今羽墨的心里已经有了旁人的影子了。
“他有意娶我，可是我还没想好。”羽墨皱眉，如是说道。
而这一句话，却叫宁氏瞪大了眸子，震在原地。
他们两人，居然就这么……私定终身了？
不对，这不是私定终身，那这是什么呢……宁氏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乱了，一时间也整理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说他有意娶你，是什么意思？”好半天，宁氏才寻到自己的声音。
莫非是这些年她一直都在府里呆着，所以外面的世界已经变成了这般模样？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子就直接询问女子嫁人的事了？
“娘亲觉得他不好？”羽墨问到，眉宇间多了几分忧愁，她其实还是很在意宁氏的意见的，毕竟是她的娘亲。
宁氏语塞，这会儿不是萧战好不好的事，毕竟她没有见过萧战，对他的事也都是道听途说罢了，所以真的要说他不好，宁氏还真是说不出什么实际的东西来。
“是他同你说想要娶你的？”宁氏这会儿压根也就忘记女儿尚未及笄的事了，只震惊地想理清楚如今的情况。
羽墨点头，不太明白宁氏为什么忽然有这么大的反应。
“那你怎么想呢？”宁氏不是保守古板的娘亲，她是为了感情搭上了一辈子的人，所以她实在是没有什么经验可以和女儿分享的。
羽墨抿了抿唇，便将之前和紫荨她们讨论的关于嫁给萧战的好处都细数了一遍，而自己细数的时候再一次觉得，嫁给萧战似乎还真是个不错的选择。
“那真如你所言，那萧家少爷倒真是个良配了。”宁氏也不是看重身份地位的人，她看中的反而是他并不太重要的地位，和女儿对他的感觉，只听她问道，“那你喜欢他吗？”
羽墨垂眸，蝶翼般的睫毛又长又密，几乎挡住了她那双灵动的双眸，所以此刻宁氏也看不出她的情绪。
“你喜欢谁，想嫁给谁，娘都不会干涉，毕竟以后过日子的人是你自己。”宁氏冷静下来，笑着说道，“跟着你心里所想的去做，就是了。”
羽墨一怔，忽然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若是她心里所想的话……
“行了，既然心里有事就回去好好想一想，时间就别浪费在我这儿了。”宁氏扬起笑容调侃女儿，看她面上讪讪的，宁氏没来由地一阵低笑。
“嗯，我知道了。”羽墨应下，她如今确实需要一个人冷静一下，随后她便回了墨苑，在屋里呆了许久。
直到傍晚时分，羽墨将紫荨叫进来，将一只荷包和一支书签交给她。
听到自家小姐说了送去给谁，紫荨很是惊讶了一下，视线落在自己手里的这两样东西上，久久无法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