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怎么了？”
见到白雪手背通红，同事一时语顿，“神外都在等着你呢？你说这可怎么办？”
“我哪儿知道怎么办？我又不是会诊的医生，等我做什么？”
“你虽然不是医生，那个重症你认识吧？突然就联系不上家属了，明天手术，要是还找不到人，我看明天的手术也泡汤了。[【^$】你是不知道你的面子有多大，韦主任可是推了几台手术先照顾他。”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醢”
“什么叫我都知道！你打听打听，现在医院还有谁不知道的？你白雪，因为之前跟韦主任的过节，这次连妈都搬出来了，韦主任要是不接，你妈都亲自上阵！”
一听这个，登时白雪脸上有些僵硬。
她委屈的想，韦玄程也用不着抹黑她来转移外界的注意力，明明就是他想见她，非要摆出一副他们有仇的模样缇。
暗自鄙夷着，白雪默默的开始收拾东西。
她晓得自己如果再不避开，说不定韦玄程就该亲自出马了，一点什么异常都逃不出他的火眼金睛。
同事被白雪一问三不知还三犹豫的态度惹毛，甩手要她自己去跟神外解释。
磨蹭了一会儿，在同事看来，白雪还当真愣头青的给神外打电话，撇清自己不了解情况，请韦主任秉公处理。如果韦主任有什么要求的话，她恕难从命。
接电话的小护士一头雾水，这个时间整个神外都在处理这件棘手的事情，白雪呢，怎么请就是请不动，一点都不识大体。
“你以为自己是谁啊？我们是对患者负责！家属一听手术后果就不想手术了，知不知道人现在都昏迷了，不手术等着收尸啊！你们门诊又想推卸责任？没事就送这种病号过来，知不知道韦主任这些年贴了多少钱进去！你们讲不讲道理啊！”
见到韦玄程从办公室出来，小护士扭头连喊带委屈的叫道。“韦主任，你说说挂号室的人怎么能这样？”
韦玄程朝这边看过来，凝眉瞄了眼接电话的小护士。猜到护士接的这通电话是白雪打来的，似乎意识到白雪躲开自己的原因。
他轻捏眉心，斯文的俊脸上看起来有些胡子拉碴的。
患者的确突然陷入昏迷，家属也的确联系不上，所有的事情都跟众人看到的一般，只是更让他棘手的是白雪对自己的态度。
小护士见到韦玄程朝自己走过来，忍不住告状道。“韦主任，挂号室的白雪说不过来了。”
“电话给我。”韦玄程要过护士手中的电话。
等他拿到耳边，是一串断音。
见韦玄程面无表情的将电话扣下，小护士立刻就明白是白雪将电话挂了，立刻得理不饶人的厉害道，“这个白雪跟那些不负责任的家属有什么区别？至少看在人命一条，她也不能坐视不管，您命令她过来她都搪塞，压根就把咱们神外看在眼里。他们只知道为好人，不知道这个好人有多难当！”
诚如她所言，神外这几年摊上好几个急症患者，送来时家属千叮万嘱一定要安排手术救人，得知情况不乐观丢点钱就不管了。如果不是因为多揽了几件这种破事，韦玄程的副院长早就定了。神外的人免不了替韦玄程打几句不平，都替他可惜。
韦玄程轻描淡写的拦道。“好了，找她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她毕竟不是家属。”
“谁让她是介绍人，不找她找谁？”
见护士还喋喋不休的朝白雪呛声，韦玄程锋利的眼眸一眼看过来，瞬间截住护士所有的埋怨。
“今天先这样，明早看看能不能联系上家属，实在联系不上，动用绿色通道，先把手术做了。”
韦玄程的吩咐叫护士一怔，猛地抬头看他，他的人已经走回办公室。
十分钟后，韦玄程换下白大褂，离开医院。
……
电话那头，白雪只听见一声‘韦主任’已经吓的扔掉电话，她压根就不是被小护士给气的，是被吓的。
她掏出关掉的手机，打白母的手机问那位邓总是不是昏迷了。
白母遮遮掩掩，并不承认家属将人丢在医院里不管。
“妈，有你这样的吗，给自个儿亲闺女挖坑的？你知不知道，神外到处找我，要是那家人真的做出这种事，你要我以后在医院里怎么混下去？”
白雪快气晕了，邓总还是有医保的人，知道他的病可能没得救，家人居然连夜将医保卡里的几万块钱都花掉了，生怕人财两空。
“行了，我知道了，我马上就给你找人。”
白母也很恼火，母女两人谁都没有好态度。
就算她对韦玄程避而不见，但是她会把自己该做的事情都做好，大不了，白雪心想，大不了她把邓总做手术的钱先垫上，总不能让韦玄程来垫这个钱。
等白雪从医院出来，是她打神外那通电话一个小时之后，原本她动作就慢。
这个时间坐末班车全靠运气，白雪心里装着事，惆怅着望了眼天看了眼地，不着不急的朝公交站牌走过来。
远远的见到她的人影，坐在车里的男人恍然松了口气。
他揣测的不错，白雪没有立即打完电话就走，只是也没想到等了个把小时才等到她的人。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是因为早上他跟苏娟一同出现在她眼前让她困惑了，还是她没看自己给她的图片，在忌讳他已婚的身份？
一口压抑在胸口多年的情绪，借由呼吸缓缓的抒发出来，甚至他都能听见喘息之间的战栗，每一次见到白雪的神经亢奋。
韦玄程降下车窗，胳膊搭在车门上，深情的望着那个人影，等着面朝他走过来的白雪发现自己。
白雪两只手一上一下捂着包，低着头往前走，越过路边停靠的车，就这么忽略了一脸深情惬意的韦玄程。
见她越走越远，别说嗅着气味就能察觉他的人，根本就是对他视而不见，对他的存在几乎没感觉。韦玄程挫败的叹了口气，不得不从车上追下来，跑向白雪。
突然被人从后面扯住胳膊，白雪下意识的朝下坠着身子想喊。她抬起脸，见到是韦玄程，她神情愣了愣。
这副胆小怕事模样的白雪瞧的韦玄程气不起来，明明她可以因为被吓坏吼他一顿，偏偏她像犯了错误的小孩一般，垂着脑袋就是不肯看他。
韦玄程松手，哭笑不得的站在白雪半米远的位置，边命令道。“抬起头。”知不知道一天没见到她的人，他有多想她，想亲亲她，抱抱她。
白雪可没这么热情，甚至刻意说是冷漠。她挪了挪步子，刻意避开韦玄程的正脸。脸倒是露出来了，还是不正眼看他。
韦玄程深吸了口气，想了想，他并未提医院的事。
“发给你的图片看了没有？”
白雪眨眨眼，脑袋又垂下去。
他耐着性子问道。“没看？”想也猜到白雪没看。
斯文的脸上略微失望，又深吸了吸气，韦玄程从口袋掏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伸到白雪的眼前。
“现在看。”
白雪磨磨蹭蹭，半响才不情不愿的抬了抬眼皮。仅瞄了一眼，她心里像掉进一颗石子，晕开的水花激起层层涟漪。
刹那间，她惊怔的抬头看向韦玄程，足足有好几秒钟，她就这么茫然地瞪着他。
韦玄程自嘲一笑，他是有多么不让她信任，她以为自己说的话全是哄她的吗？
他自信的说道，“我说过，等我三年，我一定离婚。”
“这、就是你说的三年？”
白雪不敢置信的反问道。
她眼底写满了震惊和疑问，眼前的东西颠覆了她的认知，原来小说电影里的东西并不完全是虚构的，现实世界当真可以这么玩。
脸上流露出质疑，但是更多的泄露了心灵上的宽裕，有这份东西她的确可以不受道德上的谴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