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3章坦白，从宽
他又哆嗦了一下，朝着卓今言嘿嘿一笑，“五殿下，您一个人在这儿守着，未免孤寂，不如让小人在这儿陪着您吧，也算是有个伴儿。
按理说，守在灵堂的皇子身边，是要有陪同的。
但沈妃这灵堂，本就设的寒酸，所谓皇子守灵，不过就是几个时辰的事儿，上头下头都明白，即便占着皇子守灵的名头，也不会有皇子真的在这里彻夜守着。
内务府那边自然就没有安排陪同在这里，跟皇子一起守着的人。
也就是说，即便现在内监出门去，想要回到原处，也是要走适才走过的宫道，而五殿下仅仅一人留在这里，也是孤单寂寞冷。
不如两个人一起，还能做个伴儿。
最主要，还是这个小太监害怕了。他现在一看到幽深的黑夜，便想到那群素未谋面的人，若是回去路上，再遇到他们，他们后悔了回来再要杀了自己，那自己可真是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其实但凡有点儿脑子的，这个时候都能想明白，黑衣人们去而不会复返了，更不会为了灭口一个小太监，而大动干戈的在宫道那儿堵着他，等着他。
宫道上到处都是血，小太监被灭口之后，又没什么地方处置，若是就地不理会，明天皇帝或者皇后就会注意到他。
死的不是地方，不是时候，反倒达不到黑衣人们要的效果了。
如果皇帝和皇后因此而注意到小太监，顺藤摸瓜的调查小太监替卓今言掌灯回灵堂的事儿，那今晚他们的围追堵截，反倒要掩盖不住了。
所以，不管从哪个角度出发来思考这件事情，黑衣人们都不会再为他一个小太监煞费苦心了。
念头在卓今言的脑海中倏地闪过，他微微勾起唇畔，浅浅的扬起一抹笑意，“本王无需人陪，更何况，你这裤子，难道打算湿着到天亮么？”
内监闻声，尴尬的一笑，“这个就不劳殿下为小人担忧了，小人可以坐在这火堆旁，一边为沈妃娘娘送行，一边……烤火。”
言外之意，他不用脱掉裤子，在这儿干烤，一会儿也是能烤干的。
卓今言大为震惊，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外神情，“你若是不觉得难受，便烤着吧，本王有些累了，进去歇一会儿。”
小太监喜出望外，现在只要让他不出去外面一个人走夜路，其他什么都是可以忍受的。
卓今言见他那副庆幸的面孔，哭笑不得。
自顾自进了内堂，便见银虎站在黑衣人们搭好的大床旁，一手架着那小丫头的脖子，另外一手捂着她的嘴巴。
卓今言弹开两手，耸了耸肩膀表示无奈。
其实那小太监也挺可怜的，也当真是被吓着了。
银虎皱眉皱眉再皱眉，捂着小宫女的手，已被那宫女的口鼻气息搞得湿热粘腻，难受极了，他本来还打算等卓今言将那个碍事儿的小太监弄走之后，自己就能够松番一下，跟卓今言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应对。
没想到卓今言不仅没轰走那小太监，反倒还留了他下来。
银虎眼眸瞪了起来，目光警告，像是在说：你这样子搞，咱们就没办法做事儿了。
卓今言嘿嘿一笑，朝着他比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从袖口中掏出一粒深红色的药丸，将小几上已经快要凉的茶水倒到被子里，投入深红色药丸化开。
奇怪的是，那药丸化入茶水之中后，旋即没了颜色，跟茶水融为一体了。
卓今言晃动着茶杯，走出内堂，“喝杯水吧，还有很长的夜要守呢，不过有你在也好，本王就能睡上个好觉了。”
内监乐得如此，尴尬的看了眼自己的裤子，“小人……不方便如厕，就不喝了吧，多谢五殿下。”
“让你喝你就喝，哪儿那么多废话。”
内监见卓今言脸色板了起来，不敢再拒绝，乖乖的接过了茶杯。
其实五皇子殿下已是诸多皇子中比较好说话的了，不然自己这样一个浑身味道的下人，要在这灵堂内烤火，总是有一些味道的，放置平常的主子，谁敢如此啊。
正因为跟在皇后娘娘身边的时间长，所以小内监也知道五皇子殿下的性子，这才敢挑战一番。
好在，五殿下也比较宽容。
既然都让自己留下了，主子让喝什么吃什么，就听话呗。
可是内监的茶水才刚刚喝下，就觉得脑袋像是变成了木头，沉沉的，脖子和身体都支撑不住了。
他趁着还能动弹，就找了一个地方靠着，满是歉意的对着卓今言道，“小人失礼了。这……也不知是怎么了。”
“本王听闻，闻了过多的烟火，会呛得想要睡觉，既然你困顿了，那就先睡一会儿吧，这里暂时不会有人来了，本王也进去歇下了。”说完，卓今言便回身回到了内堂。
等再次探头出来的时候，那小内奸已靠墙呼呼大睡起来，呼噜声隐隐传出来。
卓今言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狡黠的弧度，没人能抵挡得过他“沉睡丸”的威力。
银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动作久了，双手都有些僵，“谁让你乱好心。赶走就得了，非得浪费我们这么多时间。”
那小宫女弱弱的看着五殿下和银虎，眼神凄楚，虽然银虎已不再捂着她的嘴巴，但当着清醒状态的卓今言的面，她也不敢再乱喊或者呼救了，毕竟，自己是心虚的。
“老实交代，是谁指使你的？”卓今言声音冷毅，问道。
小宫女吓得一个哆嗦，垂下头去，不敢直视卓今言的眼睛。
“啧……对着姑娘，你怎么能这么凶呢？好好说话。”银虎嗔怪了一声，来到小宫女的跟前，躬身抬头看着她，嘿嘿一笑，露出整齐的两排牙齿，“别理他，告诉我就好了，是不是有人让你服了什么东西，然后跟你说了有关五皇子的一些计划，或者话啊？告诉我们，我们不会对你怎么着的，但若是你有所隐瞒……”
银虎撸起袖子，露出自己粗壮的前臂，“我可是许久没有碰过女人了，饥渴得很。”点到为止，那小宫女已是吓得三魂没了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