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晨曦气得直咬牙，“好，十五两银子就十五两银子，你现在就给我写好卖身契，从此以后，你这女儿再和你没有半点儿关系”。
拿到银子，田福高兴的都找不到北了。
他可是好说歹说，费了好几天的嘴皮子才和老鸨子磨到了十五两银子的。
没有想到啊，他的宝贝儿女儿这么的值钱，就这么一会儿工夫身价就从十两银子涨到了十五两。
早知道这么样的话，他就再多要些银子了。
他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女儿拉扯这么大，多要些银子也不过分吧。
真是恨不得狠狠的扇自己一嘴巴，都怪自己太心急了，要不然他这么好的一个女儿也不会只卖这么一点儿银子。
田福手里拿着钱袋子颠了又颠，嘴里还不停地喃喃自语什么惋惜惋惜的。
“小翠啊，看在爹为你找了一个这么好的人家，以后逢年过节的记得带点儿东西多回来看看爹啊”。
田小翠红着眼眶，唾沫和血一起吐。
“爹，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爹，爹也知道女儿现在已经被爹给卖掉了，从此以后爹就再也没有小翠这个女儿了”。
“你你你……”，田福可被田小翠这话给气得不轻，指着田小翠的鼻子打骂没有良心，抬起手，又是重重的一巴掌就要删下去。
偌晨曦及时的出声阻止了他。
“田福，田小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没有经过主人同意你就打了我的人，难道想到县衙的大牢里去住几天不成”？
偌晨曦晃了晃手里新鲜出炉还热乎的卖身契，“签了这张纸，从此之后，田小翠就是我的家奴，生老病死都再和你田福，再和你田家没有半点儿的干系”。
“同样的，我也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家奴死在别人的手上”。
固然是曾经的田小翠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可是有这么一个好赌成性壕无人性的父亲，田小翠这么一个小姑娘，能够长成现在这个模样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一个只知道伸手向家里要钱的人，一个随时担心父亲输光了钱会把自己卖掉的女儿，没有彻底的长歪，已经是个奇迹了。
闻言，田福有些尴尬的收了手，指着田小翠的鼻子又是一通破口大骂。
“小贱人，你果然和你那个早死的娘一样，都是没有良心的小贱人，早知道你是这个样子的，当初生下来就应该把你掐死”。
田小翠冲着田福吼道：“好啊，那你现在就来掐死我啊，当初你没有掐死我，现在掐死还来得及”。
“我真的该庆幸，我娘病死的早，我娘要是现在还活着，也迟早要被你这个赌鬼给活活的气死了”。
一纸契书，买断了余生的自由，也让她彻底的解脱，不用在担惊受怕的过日子，不用再担心一觉睡起来别被卖给山里的老头，或者被卖到烟花柳巷去。
压抑了许久的田小翠终于爆发了，不用再有任何的顾及。
“要不是嫁给了你这种人渣，我娘也不至于年纪轻轻的就病死了，我时常都在想，死的那个为什么不是你，为什么不是你”？
“老天爷要是睁睁眼，让你早点儿死了，我娘说不定现在还活的好好的，我哥哥也不会长成一个一事无成的废物”。
死的为什么不是你？
为什么不是你？
《仪礼·丧服·子夏传》：“妇人有三从之义，无专用之道。故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周礼·天官》：“九嫔掌妇学之法，以九教御：妇德、妇言、妇容、妇功。”
即使不是同一个世界，但是封建礼教对女子的约束都是同样的。
一个为人子女，对自己的父亲说出这样一番话，真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了，即使先前田福无耻的要将田小翠给卖到烟花柳巷里去，有人是同情的。
可是在她说了那样一番话之后，路人纷纷掉转枪头，纷纷指责气田小翠来，说的话一个比一个恶毒，一个比一个难听。
“天哪，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子女，这么不孝的玩意儿，要是换做是我的话，在就乱棍给打死了”。
“竟然公然诅咒自己的长辈，这种人走在路上，难道就不怕被天打雷劈吗”？
“啧啧啧，亏得我还以为这姑娘是一个可怜人呢，没有想到竟然是这种货色，真的不愧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只能说是报应不爽”。
“对对对，报应不爽啊，不孝的子女遇到了嗜赌成性的老子，这可不就是上辈子坏事做多了遭到了老天爷的报应了嘛”。
“切~，就这样的货色，卖到青楼里也不会有人去捧她的场的，这种人最好是一辈子孤独终老，一辈子无依无靠”。
“你说这老头没有早早的把这姑娘给掐死，还浪费了那么多的粮食给养大，是不是后悔死了”？
“我看不是后悔死了，是肠子都悔青了吧”。
这话一出，顿时惹得一阵哄堂大笑。
果然，不管是古代人还是现代人，都喜欢吃瓜。
不管是怎么样的瓜，只要这瓜不是自家产的就吃，一个个的还吃的津津有味的。
真想把鞋子脱了，用家里三年没有洗的臭袜子把他们一个个的嘴全部都是堵起来，实在是太聒噪了。
真是的，那些说女人嘴碎的是对男人有什么误解吗？
“热闹看的也差不多了，你们的娘子叫你回家吃饭呢”。
直到回到了自己家的小院儿，偌晨曦这才松手放开了她，“今天我就做主，给你放上半天的假，你好好的休息，明天再到铺子里去帮忙吧”。
收起眼泪，田小翠乖顺的点着头，“我知道了主子”。
有一个一起玩到大的小姐妹被买到了大户人家里去当丫鬟，她记得她就是这么称呼自己主家的。
经过田福刚才当街那么一闹，她所有的骄傲都没有了，收起了浑身的刺。
从此刻开始，她时刻不敢忘记自己的身份，她只是一个家奴，主人一个不高兴就可以随意的将她发买。
主人的喜怒哀乐，决定着她的生死祸福。
这一刻她是真的老实了，再也没了做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