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郊外的养猪场内。
章静上去轻轻踢了踢张二狗。
张二狗迷迷糊糊的，勉强睁开眼睛，哎呦这床怎么这么硬啊。
“干嘛啊女魔头？”
“干嘛？说让你别着凉，你牛啊，直接睡地上去了？”
章静冷笑几声，女魔头是吧，你小子等着。
张二狗一时没反应过来，地上？
他费力地拿手扒开眼皮，我去还真的是地上！他赶紧爬了起来坐到沙发上。
“有的人他啊，丧心病狂、道德败坏、恬不知耻竟然和养猪场的地板来了个亲密接吻？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章静一本正经批判着张二狗，引的姜菱在一旁偷偷捂嘴笑着，每一句都是能把张二狗开除人籍的水平。
“什么和什么啊，太困了不小心掉地上而已，这就道德败坏了？我还敢躺尸体旁边唠嗑呢，你的魔法攻击对我而言不值一提而已”
张二狗十分嚣张，嘴脸就是小人得志的样子，一副欠揍的表情。
玩赖的是吧，你能赖过我，太嫩了呀？
“……”
章静想骂他两句的，但是想想自己的身份还是算了。
“那你今天就在这里待一天？”
章静叉手站在一边，今天晚上结果就能出来了，马上就可以快速破案了。
“嗯，今天就在这里等着吧，这两天玩嗨了让我先缓缓，你们应该已经去查石从容了吧”
张二狗正色道，按他对警察的办事效率来说应该是这样子没错的。
对张二狗的问题章静倒不意外，这是很正常的流程，毕竟宁杀错不放过，任何案件的线索和细节都不能马虎。
“对，我师哥和菲菲姐现在正在回来的路上，他们已经去过了”
章静是知道陆远早上的行动的。
“他们的询问结果如何？”
张二狗心中忐忑，完整视频还没出来前只能确认死者死前确实有石从容在场，但人究竟是谁杀的谁分尸的一概不知，甚至还有四肢没有找到。
是谁杀的人、为什么杀的人、帮凶是谁、凶器在哪、案发现场又在哪？
死者的记忆到他昨天看到的地方应该已经结束了，那个时候人差不多已经因为失血严重休克而死。
死者的记忆只能通过死者的眼光去看，而无法像观察一个动物一样，就算是他自己代入死者的视角也无法看到第三视角。
“陆师哥说案发时间石从容和他女朋友是在石家老房子居住的，下午说是和发小在钓鱼，这点和我们之前吃饭时说过的是一样的。
还有就是发现尸体那天直接把老房子卖了，承建是他那个钓鱼的发小负责的，当晚就拆的一点不剩了”
章静来的时候看到这条消息也是十分头疼，如果老房子真的是案发现场那么早就被破坏了。如果是木地板直接进粉碎机然后燃烧掉，或者说水泥地板和瓷砖地板，那就更简单了，直接拉到碎料机直接粉碎，连案发地点都不用管。
一句当晚拆除直接把所有的案发场所破坏掉，真的是狠人，想从案发现场着手调查已经几乎不可能了。
“拆了？一点不剩？”
张二狗听了消息立马坐直了身体，他想到石从容是个冷淡的心狠手辣之人，但是所作所为实在是丧心病狂，处理事情真的是细节得不得了。
为了增加警方破案的难度直接将房子整体破坏了，这一连几天的时间，别说去查案发现场了，基坑都开始准备刨了。
要不是他能通过视频确认石从容的出现，再迟几天基坑就得开始工作了，更何况案发当时的材料，早就被拉到哪个不知道的地方填海去了。
这次真的是大海捞针。
“不知道，但是都拆上了，如果罪犯是我都做到这个份上了，我不会蠢到再留下任何可疑的线索。
犯罪心理学中有些犯人会通过处理尸体的埋藏地点或者是及时消除案发现场的痕迹来做到尽可能的完美犯罪去规避法律的审判，但是很少会有人能触及到炸药爆破一类能将犯罪现场清理得干干净净的物品，当然在爆破以后也是可以找到些剩下来的残留物来确定凶手。”
章静顿了顿，接着又补充道
“但是如果是以正常的合同形式将建筑物拆除，在秦国律法中需要提前报备的，本来他们也就准备开发那一片地点了，所以这种方法真的是很无解，合理合法拆除挑不出一点毛病。
现在现场的建筑废料早就不知道去哪了，以前不是没人将一个人混入混凝土中再进行工程建设，但是无论如何尸体都会通过不充分搅拌产生的气孔将尸体腐烂的气味排出，就这种案子侦破起来都比这个简单。”
章静实在是有些无语，如果真的是石从容干的，毕竟是郊区地点，连监控视频都没有根本无法审问石从容。
“行，我知道了”
张二狗暗暗叫苦不迭，这次是碰上硬茬子了，石从容属于高智商犯罪，现在就是去抓他的发小也无计可施，又无法证明发小参与其中。
“那你这边记忆今晚能出来嘛？”
章静其实不是很担忧，如果真的有死者作证那么还原法案时间段发生了什么都是很轻松的。
“可以是可以，但是石从容现在咬死他没做，就算你们审问了，他只要咬死不承认你们有证据去证明吗？怎么证明石从容杀人了？”
张二狗不是不知道以往记忆的记录程度，但是，对这次真的还是有些担忧。
“你还有更好的方法吗？我们不能让犯人游离在法律以外，我们不能帮犯人脱罪，我们的职责就是将所有的不法之徒绳之以法”
姜菱端着豆浆进来了，比起咖啡什么的还是豆浆更合适。
姜菱、李佑和章静是一起来的，章静先进来确认张二狗的情况，姜菱和李佑则是给负责保护张二狗的李队和其他同事去分早饭了。
“我是没有更好的方法，我那确实是没办法。我先告诉你们，记忆的呈现是以第一视角去查看的，所以根本不能当成证物。你们最好抓紧时间去查查其他的案发证据”
张二狗看着姜菱的豆浆双眼一亮
“还有早饭吗？”
“有啊，就豆浆和油条，你自己出去找李佑要吧”
说罢姜菱又吸了口豆浆，甜滋滋的真好喝，豆香味浓郁而不是豆子的腥味。
张二狗赶紧起身往门外跑去，嘴上还不忘先打招呼
“李佑你给我留一份，我还没吃早饭呢”
姜菱将空出来的手搭在章静肩上。
“怎么了？”
“石从容，真的，简直是棘手变态，现在证据是一点儿都找不到，老房子都拆了”
章静悠悠地叹着气，显得无限失落。
“这老哥挺狠啊，怪不得能把端尚做到这个份上，能和人家顶流小歌手合作不是虚的”
姜菱砸吧砸吧嘴品味着豆浆。
“快别说了，我都觉得离谱，曾媛凡怎么能和他合作啊”
章静失望地摇了摇头，真是替曾媛凡可惜，指不定还是和杀人犯有合作，有点倒霉啊。
曾媛凡，合作！
章静突然惊到了，张大嘴巴无声地笑着，喜不自胜，还有点手舞足蹈。
姜菱看着这一幕有点怕，豆浆差点都给她吓得噎住了
“你怎么了？乖，咱这案子破不了就破不了了呗，有必要发疯吗？”
“你不知道，我突然记起来一件事了！”
章静喜出望外，真的不怪方菲菲说她锦鲤附体。
“什么事情能这么高兴，你中了五百万？”
姜菱有些困惑，有这么激动吗，好像还真的可以有这么激动。
“我们那天坐车遇到一个的哥，他说他载过一个客人在尸体发现那天送了琴行的一个员工去商场附近参加活动”
章静握住双拳在空中击鼓一样。
“呃，然后呢？”
姜菱眼眉一挑，这有什么高兴的？不就一个路人吗？
“如果说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员工很可能就是端尚的员工，那天去一念琴行我没有看到的哥描述的工人，说楚州话的光头，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工人是端尚的”
她惊喜地看着姜菱。
“这有什么联系吗？”
姜菱还是没听懂她想表达的意思。
“当然了，人是从城北拉回来的，尸体也是在城北被发现的，我们不是在城南发现了一滴血吗？石从容就住在城南啊”
章静笑得停不下来了，这一切都穿起来了。
姜菱没继续说，细细品味了一下章静的话
“所以说”
她的食指动了动。
“抛尸者要么是石从容，要么就是可以从工人的路径来看出为什么石从容会让他紧急赶回去，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石从容如果是凶手，他早上还不忘让工人赶紧上班，他一定是准备掩盖什么事情”
章静不由得为自己的推论而欢呼雀跃。
“这都是建立在石从容是案犯的情况下，如果不是我们就没办法进行有罪推论，有的时候一些巧合也是会影响案件的进展”
姜菱一口喝完豆浆，蹲下来拍了拍胶囊。
“我们不是还有外挂吗？”
姜菱笑得邪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