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水鸳吓了一跳，赶紧起身替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瓜子：“对不住对不住，我还以为你能接住呢，是我扔太多了，砸着你了吧？”
“主子。”陆喆跪伏在地。
顾水鸳忙去拉他：“快起来，这是做什么，被瓜子儿砸坏了？我不是你主子呀。”
陆喆却不肯起身。
顾水鸳愣了愣，回头望去，只见宋宁远不知何时出现在楼梯间的拐角处，正冷冷地看着这边。
准确地说，是看着她搭在陆喆手臂上的双手。
顾水鸳不知为何竟生出了些许做贼心虚的感觉，默默地把爪子收了回来，藏到背后。
宋宁远一贯的冷淡神色，只是好像脸色比平日里更加难看一些。
他缓缓走上前来，看着顾水鸳：“快要宵禁了，还不回去么？”
“回去回去，这就回去。”
顾水鸳尴尬笑笑，迅速往楼梯走去，下楼前还不忘回头轻喊一声：“那个，你付账哈，谢谢啦。”
说罢逃也似地飞快跑走了。
宋宁远垂眸睨着地上的陆喆，微不可查地咬咬牙：“你便是如此暗中保护的么？”
“属下知错，还请主子责罚。”陆喆恭谨垂首。
宋宁远捻起一颗瓜子看了看，轻轻一用力，漂亮的手指便将瓜子捏成了齑粉。
陆喆打了个寒颤，仿佛主子捏的并不是一颗瓜子，而是他的脑壳子。
“喜欢瓜子？”
宋宁远捻着手指，瓜子碎片纷扬坠地，飘洒在陆喆身前。
“属下知罪。”
陆喆急急认错，知道主子这番幼稚举动是醋了，吃醋的人都是不可理喻的，咱只管认错就是了。
果然良好的认错态度为自己争取了生存机会，宋宁远看了他一会儿，将桌上那碟瓜子推向他：“嗑完了再回来。”说罢径自转身离去。
陆喆哭笑不得，只得起身端起瓜子儿慢慢嗑着，做暗卫这么久了，他还是头一回看到主子如此失态，可见他对那位姑娘，是动情了。
他嗑着瓜子儿，透过窗口望着宋宁远匆匆回府的背影，不禁勾起了唇角。
看来，这万年的铁树，也是会开花儿的呢。
顾水鸳赶到府门口的时候，姚老板正带着伙计装运衣服，见顾水鸳远远地来了，赶紧迎了上来。
姚老板简直是拿出了十二分地殷勤小意，堆满了笑容：“哎唷，姑娘您回来啦，这些衣服咱们可就收走了，回头给您折算好价钱，备好布衣送过来。”
“好的，多谢姚老板了。”顾水鸳挺高兴。
“这话儿说的，您呀，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咱们肯定替您办的妥妥当当的。”姚老板笑着：“还请您多在大皇子跟前儿替咱们美言几句呀。”
“好。”顾水鸳爽快答应。
“哎唷唷，参见大皇子，大皇子万福金安。”
姚老板忽然匆匆跪地，顾水鸳扭头一看，果不其然，宋宁远又在身后盯着自己。
面色比方才在茶馆儿更加难看。
宋宁远抿了抿唇，伸手捉住顾水鸳的手臂，大步将她往府中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