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烨带着石玥回到基地，正八点。
队员们还在进行训练赛，拉了个陪练顶顾千烨的位置。
顾千烨的身影一出现在训练室门口，葛一鸣就拦住了他，跃旗也跟着蹿了出来。
“怎么了？”顾千烨靠在自己屋子里的桌边，带着笑意的看着葛一鸣和跃旗。
葛一鸣把自己写的规则给顾千烨看，顾千烨都没把眼神放到纸上就说：“葛教练，不合适，我还不是队长。”
葛一鸣白了他一眼：“你现在是不是队长有什么关系？这个队里面也就谷子能和你多战斗几分钟，你自己不知道那个小比赛就是个幌子么？”
“那奖金可不是幌子。”顾千烨摇摇头，非常不赞同葛一鸣的说法。
“是，”葛一鸣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顾千烨都有话说，“那你就是有不定的可能性，那也得看看这个规则吧？”
顾千烨摊了摊手，坐到桌边的椅子上：“OK。”
他一边看着，葛一鸣就在他身后说着话：“老板说了，能出征的就只有一队，别整有的没的，要权衡，就把有合理能力的人调剂好！”
顾千烨挑眉：“那意图很明显了呀……”
“你觉得呢？”葛一鸣坐到椅子上说，“这次比赛就是机会，按照这个规则，把人筛了，你安安宁宁地打。”
顾千烨仔细看了这一条，摇了摇头：“不行，这样一个规则就只能保证短期的，以前我就觉得不行。”
“BUV又不缺人，就是技术总是抬不上去。”他说。
葛一鸣皱了眉：“那你有什么想法？”
顾千烨捏了捏下巴，意味深长的看着去顾千烨：“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我退役以前想做的那个规则。”
葛一鸣皱了眉，陷入沉思。
跃旗本来是要给顾千烨说个趣闻的，看见葛一鸣一下子沉默了，便觉得不对劲。
“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么？”跃旗睁着疑惑的大眼睛看着两人问。
顾千烨说“退役以前”，那就是顾千烨是队长的时候就有一些想法，奈何都被葛一鸣他们驳回了，那总的来说是和以前在役的他总沾边的啊！
顾千烨笑了笑，等着葛一鸣说话。
跃旗觉得后背有点发凉……
“我的方法也不是不可取，”顾千烨见葛一鸣不说话，便有点心急的啧了一声，带着一丝催促的意味，“这样还能把单排也练习一下。”
葛一鸣：“……”
“知道为什么我们权衡利弊，不让你当教练么？”葛一鸣抬起头来问。
顾千烨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你有时候的训练强度也许对于你来说没什么，是轻而易举的，但是对于刚步入职业道路上的网瘾少年，是对他们职业生涯憧憬的打击，”葛一鸣叹了口气，“你以前怎么摸爬滚打出来是无可奈何，但是有些孩子纯粹就对电竞还带着试探。”
顾千烨听着葛一鸣的话，越听脸上嬉皮笑脸的表情越淡。
跃旗心想：凉凉。
“葛教练，”顾千烨的声音突然正经得可怕，还带着一股冷气，“你当初为什么要来打职业？而且退役了都还要来当教练？”
葛一鸣被他的语气和问句激得脸色一白。
“我们真的是在闹着玩么？还是觉得这个行业有老板养着，打出个什么成绩都觉得没关系？”顾千烨把手边的纸往一边推了推，左手的食指在桌面上敲了敲。
众所周知，私下里打游戏，顾千烨的垃圾话多得能用箩筐装，但是在熟知他的人眼里，顾千烨对游戏的执念，是很多人都比不了的。
“真当这个游戏挂上职业两个字就是发泄网瘾的安乐窝了？”顾千烨咬了咬牙，“这年头一学习不上心，网吧里面熬了两个通宵的人都敢说什么对电竞事业满是憧憬，填资料那栏不是自我感觉良好就是觉得自己满了，要溢出来了，不出国都不可能了！你看看，这一年的青训生，都是什么样子的？”
顾千烨的话说得不卑不亢，但是说得整个房间里都是压力。
BUV这一年的辉煌期快到尽头了！这是每个人都明白的！
自己队里有见解的人明白！别的战队明白！就是一群愣头青不明白！
“我只是不想再出现第二个老北。”顾千烨捏了捏拳，老北为什么会离开，他们每个人都应该能看出来。
“以前我就特别看好谷子，谷子填自己信息说的那句话我很喜欢，”顾千烨思考了一下BUV战队的阵容，“谷子说，他就是要来向所有人说明，电竞可以是一项职业，它也是运动员的一类，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上的。”
“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上的。”顾千烨反复在嘴里念了一遍。
葛一鸣捏了捏拳头。
跃旗突然有股说不出的情感，的确，谷子有时候很像顾千烨，性格很像。
顾千烨叹了口气，停止伤神的回忆，靠在椅背上回归正题：“所以你看，现在少了跃旗和老北，我觉得我的想法能行。”
葛一鸣张了张嘴。
“你以前到底想了什么？”跃旗甚是好奇。
顾千烨扯着嘴角笑了笑，看了一眼葛一鸣：“就是，就是每次争全国机票之前，队里举行一把淘汰赛，连着平时的训练赛表现，选出征队。”
“什么？”跃旗脑子反应不过来，“什么意思？”
顾千烨嗤笑：“就是不能让他们在进入游戏之后放松，必须要认真打。”
“队里青训生入正式队员得比赛选出，出征队也必须通过平时和通过基地内部的比赛选出佼佼者。”顾千烨又把那张纸扒拉回来。
“葛教练，你觉得呢？”顾千烨看着葛一鸣。
葛一鸣心里还是有点犹豫：“我得和mini再讨论一下。”
“我觉得老板能同意。”顾千烨笑了笑。
“等等！”跃旗反应过来了，“你的意思是说，就是在队里自己比赛呗？那万一你被筛下来了怎么办？”
“那我就可以放心找个时间退役了。”顾千烨满不在乎的说，看着自己的手腕笑了笑。
葛一鸣：“……”
跃旗：“……”
“其他队我不管，但是要进BUV的小朋友必须要明白，没有实力和心气儿，就别往电竞圈里靠。”顾千烨说着把纸交回了葛一鸣的手里。
跃旗仔细思考了一下顾千烨的思考流程，心中大惊：“还好以前葛教练他们没同意，你真的，你要是当教练，能把人给练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