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然后呢？”
莱诺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波西亚既然决定开口，就不会随便说一些东西糊弄他。
神？
他最近撞神的概率好像有点高。
莱诺把撞神这件事视为和撞鬼一样，都不是好事！但如果是教会那群人的话，估计会欣喜若狂。
如今首都西维拉的和平景象完全是因为贵族和教会派系的神明力量达成了一个微妙的旗鼓相当。
如果一方的力量压倒另一方，不出意料的话会立即爆发战斗。
到时候城市里将沦为战场。
这完全不是莱诺所期望的未来。
更何况波西亚说起那个神的时候，表情和语气都很奇怪，像是遇到了麻烦一样。
肯定不是贵族派系这边的神！
不然波西亚现在肯定计划着瓜分教会的地盘了。
也就是说，是教会派系的？
呃，那群疯子中出来的神肯定也是疯子，说不定上赶着给所谓的主当狗呢。
不过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教会和贵族之间会发生比较大的摩擦冲突，怪不得第二重界的局势有些混乱。
诶，等等？莱诺突然想起了什么。
之前他遇到过从第二重界逃出来的超凡生物，再加上第二重界的超凡生物案件增多——完全是第三重界即将诞生新神的征兆啊！
那些生物感知危险的能力比人类强，说不定早早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所以才会往外逃跑。
那伊莱亚斯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莱诺这么想，于是也就这么问了。
对面的波西亚说：“当然是因为教会现在需要人手，以保证神的诞生。如果贵族从中作梗，说不定就会出现大乱子。”
“的确是这样。”莱诺嘴上随意的说，脑子里却突然灵光一闪。
怪说不得！
教会那群记仇的混蛋居然愿意留着伊莱亚斯这个杀穿过教会的危险分子。
强大是一部分原因，缺少人手是另一部分原因。
“但我记得，你可是站在贵族那一边的，怎么想也知道不可能让教会的计划成功。还有当时教会和渡舟的事……波西亚，你和伊莱亚斯达成了什么约定？”
莱诺喊波西亚的名字时，声音多了一丝危险。
他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难不成……
“对哦，哥哥猜得没错。”波西亚的脸上没有一丝害怕，他手撑在桌子上，那张脸凑过来。
笑容逐渐放大。
。
书房内。
“教堂那边需要渡舟。但渡舟会伤害莱诺，不能留。所以，我需要你去做一件事。”
波西亚给自己和对面的人倒了一杯茶。
贵族刻在骨子里的优雅让他的动作看起来行云流水，宛如一幅画。
但对面的人毫不在意，甚至都没有碰过茶水。
啧。波西亚在心里发出一声不满的声音。
尤其是那个看臭虫一样的眼神，让他更生气了。
不过，还有利用价值。不能生气。
波西亚低头看着杯中茶水，自己嘴角的弧度像是定格画面。
在听到伊莱亚斯说的为什么之后，他再次抬起头，轻声说：“为了莱诺侦探。”
不出所料，伊莱亚斯的眼神变了。
之前的谈话中这位祭司从来都没有认真，但现在他认真起来了，眼神宛如一只狼。
他身体前倾，冷冰冰的吐出一个字：“说。”
真是叫人厌恶的态度啊。
波西亚抿了一口茶，慢条斯理的说：“教会之所以愿意和渡舟合作，甚至从我手里保住渡舟，是因为第三重界即将爆发战争。他们需要渡舟成为帮手，或者说炮灰。”
“不过，如果是你的话，想必教会会更喜欢吧？”
如果非要从渡舟和伊莱亚斯当中选一个，教会一定会选伊莱亚斯。
他露出灿烂的笑容，说：“所以，你愿意为了莱诺去死吗？”
波西亚满怀恶意的想，你快点替代渡舟参加战争，去死吧。
别妨碍我和哥哥。
嘴上却郑重而严肃：“毕竟，渡舟活着，莱诺就一直处在危险中。”
伊莱亚斯皱起了眉头。
他是教会的祭司，没人敢冒犯。
前一个敢对他说去死吧这种话的人坟头草都几米高了。
而且，就伊莱亚斯那个“你们这群垃圾都没我重要”的表情，怎么想也会生气吧？！
但就是这样的伊莱亚斯，却冷声说：“我可以为莱诺去死。”
他抬眼看来，眼里全是杀意，“但是你别想打他的主意。”
“啊呀，我全是为了哥哥好！”波西亚举手做投降的样子，心里却为伊莱亚斯说的话切了一声。
“我要你替代渡舟，还有一个原因——阻止成神。”
“为什么？”
“教会多拥有一尊神，贵族的影响力就越小。到时候我可就没办法保住哥哥了，虽然他早就宣称和艾伯特家族没有关系了，但其他人可不这么觉得哦。哥哥身边变得很危险，而你真的能保护好他吗？”
波西亚提供了一个办法。
而这个办法是伊莱亚斯没办法拒绝的。
毕竟……为了莱诺侦探嘛。
伊莱亚斯知道面前这个人的那些小心思，他说：“但我要你立下契约，不能够强迫莱诺做他不愿意做的事。”
切。
波西亚心里越发不满，嘴上说：“我才不是那种人呢！”
伊莱亚斯压根不听，不耐烦的重复：“契约。”
他居高临下，脸上写满了“我完全不信你这个垃圾”。
“知道了！”波西亚心想，真是个麻烦人物。
这么一来如果莱诺不愿意，他就没办法让对方回到家族。
烦人的祭司！
两人签订了非常复杂且条理分明的契约。
确保合作的顺利进行。
“对了，”离开书房之前，伊莱亚斯说，“渡舟就留给莱诺处理，随便他做什么。”
波西亚有些惊讶，挑眉。
“杀了他，把人头作为礼物送给哥哥。对你来说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也是增加好感的办法。
但祭司嗤笑一声，冲他露出轻视的笑。
抛下一句话就离开了，“我才不会帮他做决定。”
什么啊！
被这句话戳中痛处的波西亚咔嚓一声捏碎了杯子。
滚烫的茶水顺着握成拳头的手往下流。
不会帮莱诺做决定？真敢说啊。
青年不知道此时的自己脸色糟糕得可怕。
连“按照契约这家伙过不了多久就会刺杀神然后死掉”这样的想法都没办法让自己高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