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这时,陆寻不知从哪里得知自己的母亲正是楚清乐亲手杀死,他听到是楚清乐暗中派人误杀母亲的消息已经几乎不能接受,更何况是她亲手将自己的母亲杀死的呢?
陆寻闭上眼满是母亲倒在血泊中的景象,他无法接受楚清乐用那双曾经沾满了自己母亲鲜血的手来抚摸自己,更无法接受杀死母亲的仇人对他讲着足以令他沉醉其中的情话。
此时的陆寻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美梦忽然破裂,真(相是那般的残忍,残忍到足以令他无法承受。
当陆寻来找楚清乐的时候,她已经因为暴乱的事情三天没有合过眼了,南方的暴乱由于地方的不善处理已经延伸到了中部地区,与她所在的都城仅有两城与一条江水之隔,虽然她已经命人砍断了渡江的索桥并派出了军队驻守江边,但楚家江山却不能就此被砍去半边,而且据传来的消息所说,南部出现了一只祥瑞圣兽。
那圣兽浑身彩羽不说,还口吐人言,是传闻中的神鸟三头凤,在这信仰方面,楚氏那一直有所传闻却从不叫人瞧见的神骨与之相比简直败得一塌涂地,楚清乐此时手足无措,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自从开国以来从未发生过这种大规模的叛乱,她无从借鉴。
陆寻看得出楚清乐眼底的疲惫,可是此刻他并不想在意她究竟面临着怎么样的困境,他只想知道她为什么会选择亲手杀死自己的母亲,明明他的母亲对他忠心耿耿,从未有过大错!
“清乐,你为什么会亲手杀死我的母亲?”
楚清乐本就被事情烦的快要崩溃了,现在看到陆寻还过来质问这个,顿时语气不善。
“你怎么还在纠结这件事情?都是陈年往事了,我亲手杀的能怎么,她又不会活过来!”
陆寻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他只是想要个说法,哪怕她解释一句他都不会这样恨她,在她眼里,自己的母亲是什么,自己又是什么?
“楚清乐,好一个能怎么,你是不是认为无论你怎么对不起我陆寻都无所谓,是不是认为无论怎样我都不会有半点怨言?”
“阿寻,不要闹了好吗?我现在很累,很忙。”
楚清乐无奈地站起身走到陆寻身边抱住他,温柔地吐出对陆寻无比残酷的话语,好似在哄着一只发怒的宠物一般。
陆寻感受到了侮辱一般用力地推开她,愤恨的开口。
“楚清乐,我恨你,我恨死你了!这次我就算死也不会再回到你身边了!”
说完陆寻跑出了楚清乐的书房,楚清乐本想跑过去将陆寻追回,忽然灵光一现,想到了一个可能实施的措施,想着等陆寻过几日气消了再哄也无妨,就又回到了案前继续琢磨。
这是陆寻第二次偷溜出宫,却比第一次时还要迷茫,上一次他还可以去皇觉寺找一找楚穆安,可这次呢?楚穆安已经被丞相接进了府中,再不能让他随意去做客了,原来这世上只有自己无处可依吗?
陆寻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着,忽然撞在了一个坚硬的衣服上面被弹向后面险些摔倒,陆寻勉强站稳后连头都不敢抬就开始不住地道歉。
“对不起,是我没有注意,撞到你了……”
下颚忽然被挑起,陆寻停止了口中的话语,呆愣愣地看着自己刚刚不小心撞到的人,从小在宫中长大的陆寻还从未遭到过如此的调戏,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罗钦看着眼前俊俏的小公子,微挑起唇角,没想到才刚回京就遇见了一个这么一个可人儿。
“没关系,美人儿总是有资格被原谅的。”
陆寻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调戏了,脸上瞬间烧红一片,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能后退半步把自己被挑起的下巴解救出来。
“罗大人见谅,我不是故意撞倒你的。”
从小聪慧的陆在扫了一眼罗钦身上的衣物后就认出来她的身份,并快速地与脑中的人名对上了号。
“哦?小公子既然是知道我的身份,刚刚莫不是在投怀送抱了?”
罗钦听到对方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很是讶异,看来这个公子出身不算差呢,可是貌似没有听说过哪家有这么一个好看的公子啊。
陆寻既然对上了人名,对罗钦的事迹大体也是知道一些的,她最出名的并不是累累战功,而是那个到处沾花惹草的性子。
像向罗钦这样的人,陆寻还从没有遇见过,根本不知道如何应付,只能红着脸解释。
“罗大人误会了,我没有......”
“美人可爱的紧,就算不用投怀送抱我也是会喜欢的。”
罗钦接着就要揩油,陆寻看出她的想法,顿时生出一股愤怒,他都这般否认了为何还要抓着他不放?
“罗大人请自重,我已为人夫,你这样做怕是有些不妥。”
见着就连生气也如此可爱的人儿,罗钦不由得起了逗弄的心思。
“为人夫又如何,看你这样子怕也是知道我的,本将军看上的人哪里有说不的权利?”
罗钦花名在外,上至达官贵族,下至平民百姓,被他调戏的多不胜数,但却没有一人能奈何得了他,因着她手中的兵权,别说寻常的达官显贵,就连女皇都要忌惮几分。
“你!下(流!”
陆寻被罗钦这般流氓的言论气得口不择言,就连自己多年来的涵养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罗钦看着眼前白里透红的小公子,完全不敢相信居然已经是个嫁人了的,但想着朝中各位大臣都没有与之对上号,是谁家的小白兔呢?
“美人若是说了自己的妻主是谁我就放过你了。”
陆寻听到罗钦的话瞬间放亮了眼睛,但一想到自己是偷跑出来的,若是被发现恐怕是会被带回宫中的,他再也不要回去了。
“这......”
“怎么,小(美人儿刚才的话莫不是诓我的?”
罗钦有些危险的眯起双眼,若是他敢骗她,她不介意破了自己的规矩好好收拾他。
“没有!只是我...不想再见到她了。罗大人你就放了我吧。”
“原来是闹了别扭啊,看美人的样子是没地方可去吧,不如去我的将军府如何?”
看着陆寻瞬间惊恐的表情,罗钦大笑出声。
“看把你给吓得,既然知道我,就该也知道本将军是从不带男子回府的,美人大可放心。”
“我有什么可放心的?”
“美人不是再也不想见到你的妻主了吗,我来帮你呀。将军府内没有男子,你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名声。”
“你骗人!我一个男子堂而皇之进了你的府邸岂会不有损声誉!”
见陆寻没有被骗到,罗钦有些遗憾。
“开玩笑的美人,我可以偷偷把你带进去嘛,不会有人知道的。”
“这......”
陆寻思索了一下,他现在无处可去,这个罗钦将军虽爱沾花惹草,可却也从没听过哪家公子是当真被她欺负了的,这样看来她的府上确实是个安全的地方。
“好吧,我只是暂住在你那里而已,过些时日我就离开。”
“好好好,美人说什么都好。”
罗钦笑得奸诈,这么可人的一个小公子,既然他的妻主不想要,那她就不客气了呢。
都说烈郎怕女缠,她就不信她近水楼台还捞不着个月亮。
陆寻虽然很不适应这么泼皮模样的罗钦,但是想到自己听来的传闻,暗自在心底定了定神,还是继续跟她走了。
二人来到将军府后墙根后,陆寻一直盯着罗钦,直到把罗钦都盯得有些不自在。
“美人看着我作甚,莫不是瞧上我了?”
“罗大人可否送我进去?”
陆寻有些尴尬地对罗钦说道,他总不能当着一个女子的面爬墙吧,这未免太过有碍观瞻……
罗钦突然反应过来是自己办事不周,也是,这么娇弱的一个小公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怎么能指望他翻墙呢?随即靠近陆寻,把他抱在怀中,手也慢慢搭在了陆寻的腰上。
“美人如此盛情相邀,罗某自是不敢不从。”
“你…你这是做什么?”
陆寻只是想让罗钦给自己开一个后门罢了,哪想到她突然就把自己抱了起来,这是要带着他翻墙吗?
“是美人自己说的不会堂而皇之进我的府呀,那只能偷偷摸(摸地爬墙了哦~”
陆寻羞愤地咬咬牙,他还需要罗钦来帮助他逃脱楚清乐的搜寻,他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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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内,楚穆安许久未见俞白,慢慢摸索着走出了自己的院落,去俞白可能在的地方寻找,一路上遇见的下人虽然都不认识楚穆安,但是看到他是从那个院落中(出来的,皆是一副恭敬的样子。
楚穆安现在身上的毒瘾已经没有那么严重了,俞白也没有特意强调他的活动范围,他出来时并没有遭到哪个下人的阻拦,这一点让楚穆安很是满意。
感受到身后一直跟着的几个小侍既畏惧又恭敬的态度,楚穆安停住脚步,回头挑眉一笑。
“你们…知道安俞白在哪里吗?”
几个下人好不容易从楚穆安的美色中回神,磕磕巴巴地回答。
“大人,大人此刻应当是在书房。”
楚穆安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顿时收了脸上的笑容,散发出一股有些冷冽的气息围拢在几人身上,危险的字句深深刻在几人的心上。
“本公子岂是尔等可觊觎的,下次再让我见到这般模样就挖了你们的眼睛!”
楚穆安敲打过几人后就将她们扔在了原地,自己顺着之前记下的府内地图走向书房。
很快来到书房的楚穆安并没有见到俞白,他毫不顾忌地走进书房。
虽然无论在什么府邸中随意进入别人家的书房都不是一个礼貌的事情,甚至在丞相府内可能还会被降罪,但是楚穆安有那么一种感觉,安俞白不会因为这件事情怪罪他的。
楚穆安慵懒地半靠在书房内的书案前,避开案上的一撮瓜子壳,随意的翻看着书卷,倍觉无趣。
就在他准备合上书卷时,忽然看到一张纸的一角从书卷中露出,楚穆安有些好奇地将那张纸抽(出来。
楚穆安本以为会是什么折子之类的并没有准备仔细地看上面写了什么,却在看到纸张上仅有的两个大字后将目光锁定到了纸上,忽然啪地一声将纸拍在桌案上,随后将两只手压在纸上蹙起眉毛。
看着整张纸上写着龙飞凤舞的‘祁昭’二字,楚穆安的脸上露出了有些危险的神色,随后慢慢地勾起唇角,眼里满是势在必得。
“安俞白,你是我的,谁都抢不走!”
楚穆安慢慢地将那张纸递进一旁的香炉,楚穆安的眸中倒映着不断跳跃的火光,看着纸张在火中一点点化为灰烬后才将视线转向别处。
正在楚穆安随意地看着书架上的典籍时,听到了书房的门被轻轻敲响,被打扰到的楚穆安眉头狠狠一皱,语气颇有不耐。
“进来!”
楚穆安将身子转向门口,入目的是一个满脸涂满了胭脂的妖(媚男子,与未施粉黛就美艳至极的楚穆安简直天壤之别。
那名男子本是恭敬地端着茶盏进来,但是久久未听到俞白的声音不由得抬头扫视一番,确认只有楚穆安一人在书房内后,也收起了那副恭敬的样子,以一种高人一等的姿态扬起下巴看着楚穆安。
“你就是丞相大人前一阵子带回来的那个?别以为长得一个狐媚模样就不用遵循府内的规矩了,这书房是你随便就能进来的么!”
楚穆安并没有将这名男子的话放在心上,而是在思索另一个问题,安俞白明明说过没有家室的,那这个明显与其他下人不同的男子是什么?
楚穆安想到一种可能,瞬间加深了笑容,最好不是他想的那般。
“你是何人?”
那名男子见楚穆安非但没有害怕的情绪,反而还理直气壮地询问他的身份,顿时气得把手中端着的茶盏重重地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茶盏内的茶都摇晃地溢出了几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