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棠长叹一声。
铺开一张白宣纸。
准备落笔的时候又稍微停顿了一下。
“年轻一辈。你觉得多少岁算年轻？”
温琬笑了一下：“就按五千年为划分。”
司棠道：“五千年之下的第一人，毫无疑问是那位莫圣君。不过莫凉此人，说不上好，但也说不上坏。中规中矩吧。”
司棠把中州这些人的名字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的确是有很多优秀的人物，不过司棠总感觉他们身上都缺了一点。
若说优秀，倒也能说得过去。
若说平庸，却也不该如此评判。
中州之上，人才凋敝，独有莫凉一人独放异彩。
这其实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
现如今中州竟然沦落到需要靠一个不到一千年的小辈来扛大旗了。
真是差劲！
祝修也还不错……不过心性还缺了一点。也许是因为祝修太过年轻了吧。历练几年应该就好了。
姜曦那个小丫头风骨还不错。
但说到底修为差了点。
且人已经死了。
“东州那边呢？”温琬问。
“无垢圣子吧。”司棠说。
东州五绝，已经废了两个。现如今还能说的上话的就是雪山圣地，如意山庄和无垢门。
“听说雪山圣地那边已经下了命令，要无垢圣子一万年不出雪山圣地。估计是起了大力培养无垢圣子的心思了。”温琬淡淡的说道。
“我其实担忧一件事情。如今中州实力大损。东州那边虽然也有点损失，但毕竟没有伤筋动骨。中州这边，除了莫圣君之外，下面的都是一些小出窍。万一开战，你觉得莫圣君肯豁出去守护中州吗？”
司棠在思考温琬的话。
莫凉的品性他大概知道一点。
莫凉不会主动去做损害中州的事情，但她也不会为中州去拼命。
莫凉不会，祝修大概率也不会。
如此一说，中州就没人了。
“司棠，你现在实力可不如以前了。”
“你我的目的都是一样的。打起来的结果必然是东州子民和中州子民遭殃。我们谁都不希望如此。”
“从前是因为有一个段曲江。所以东州才没有动。现如今段曲江已经死了。你猜东州会不会趁机打过来？”
一定是会的。
要拦住司棠很简单。
来一个大乘修士就可以了。
东州那边，应该还有两个大乘修士。
来一个牵扯住他，再来一个充当主力。
届时谁还能拦住东州？
司棠抬眸：“如何避免此战，你有什么想法？”
温琬：“不知道。但只要三个大门派里面，有两个反对，那应该就打不起来。”
司棠：“……”
好巧。
三个门派，他一个都不熟。
唯一跟他关系好的是以前的龙吟殿。
现在的龙吟殿被他闹了一下估计恨不得扒他的皮。
温琬倒是跟无垢圣子的关系还可以。
就是现在无垢圣子已经联系不到了。
司棠硬着头皮说道：“我去东州找他们聊聊。”
温琬毫不客气的吐槽：“你如今修为尽失，去了只会被人给赶出来吧。”
司棠：“……”
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
感受到司棠幽怨的目光，温琬又像是安慰道：“罢了，也不必太放在心上。我就随口一说，打不打还不一定呢。”
然后温琬的话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司棠依旧是锁着眉头在想东州的事情。
想来想去司棠还是觉得很离谱。
中州有什么好打的？
打来打去中州也还是一样的贫瘠。
司棠摆了摆手：“且让我再想想。”
雪山圣地。
官泽前来拜见无垢圣子。
无垢圣子好不容易顶着压力见了官泽一面。
官泽抬眸问道：“怎么突然想着要闭关了？”
无垢圣子淡淡说道：“前些日子为了救霁弟。以闭关一万年的代价求得一位大乘老祖出关。”
其实无垢圣子后来心中思索，无论有没有他劝说，那位大乘老祖都应该是会对官家动手的。
毕竟官家将倒。
而那个大乘又才刚刚突破。
只要他死了，官家自然上位。
所以他的跪求，只不过是老祖的顺水推舟顺便给他卖个人情而已。
官泽抿了抿唇：“多谢了。”
无垢圣子长叹：“有什么好谢的。都是为了霁弟嘛。我知道，这些年你也不容易，能从官家人手里保住霁弟已经很辛苦了。”
他当初在官霁被赶走的时候没帮上什么忙。
现在好不容易羽翼渐丰，能帮一把的就肯定会帮一把。更何况，官霁平生从不求人。
官泽垂眸，没再多说。
“对了，你这次来找我是为什么事情？我且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官泽轻轻一笑：“我是想问你。东州要和中州开战吗？”
无垢圣子的眉头很明显的拧了一下。
这件事情他前些日子还在听门派里的人讨论。
当然是主战派居多。
没办法，上一辈的恩怨无法化解。
尤其是在司棠出关之后。
事关门派方针，无垢圣子作为雪山圣地的二代扛旗人，肯定是能说的上话的。
但问题是什么呢？
问题是无垢圣子快闭关了！
想想无垢圣子就头疼。
打打打，有什么好打的！中州打破天了也就只有一个药王谷还让人心动。有本事你们把师仪给绑回去啊。
一看无垢圣子的表情官泽就知道雪山圣地的决策了。
连雪山圣地都这样想，更不要说其余两派了。
果然，还是要打。
“东州如果准备与中州开战的话，万一波及了焚月界怎么办？”官泽问。
毕竟莫凉是一狠起来能够打掉大乘的狠人。
万一东州的一个大乘死在了莫凉的手上，届时东州整体实力大损，难免不会让其余各州的人踩在头上。
中州要打，可也不能干损人不利己的好事。
无垢圣子皱了皱眉头：“所以现在雪山圣地内部有两种声音。一是趁现在焚月界圣君伤未痊愈，迅速下死手。先除掉她再说。”
“二呢？”
“二是与焚月界交好。与中州开战的时候刻意避开焚月界的人。东州修士，不伤焚月界一人。包括药王谷，青虹盟，血鸦阁。只要他们不找事，东州也不会去找他们的麻烦。”
官泽：“……”
不得不说，雪山圣地这边考虑的很周全。
“这些事情主要是宗门长辈再和其他宗门谈。具体怎样做还没有一个决定。龙吟殿那边倒是说了，他们只要司棠死。其余的，他们不管。”
“如意山庄的意见还是说先把东州大比给再支起来。已经决定要办的事情，结果因为突然发生的事情给搁置了。总有点落人笑话的味道。不管怎么说，还是得有一个结局的好。”
官泽听着点了点头：“说的极是。”
在一众主战的声音里，当属谢惊生目光最长远。
东州大比好歹说也是他们五绝主办的。
如今莫名其妙的被搁置了，那丢的是他们的脸。
“对了，官泽。如今伏羲宗也没了。你要不要来我们雪山圣地？我留一个堂主给你。”
官泽眼角抽了抽：“不必了。我走了。你们决定好之后就通知我一声。”
“好。恭送官宗主。”无垢圣子抬手品了一口茶。
官泽：“……”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宗主这个称呼被无垢圣子给叫出来，总有一种嘲讽的感觉。
接着下来下一个月的时间，东州这边都没有任何动静。
莫凉在安心养伤。
师仪在努力炼丹药。
祝修就守在焚月界。
七月底的时候师仪送来了丹药，服用过后莫凉就能够下地了。
【系统重启中……】
【正在初始化……】
【主线任务构造中……】
【支线任务重新发布中……】
【当前主线任务：请在一千年之内让焚月界成为第一门派！】
【支线任务一：请宿主在东州大比中获得第一！】
【支线任务二：请让男主在东州大比中获得第一！】
【拉取个人界面中……】
“宿主：莫凉。”
“性别：女。”
“年龄：597岁。”
“修为：合体境后期。”
“身份：焚月界第一任圣君”
“佩剑：沧溟剑、天煞剑！”
“师承：暂无。”
“剩余反派值：0。”
【拉取门派界面中……】
“门派：焚月界（归属中州）”
“门派内设职位：圣君、峰主、供奉、亲传弟子、内门弟子、外门弟子、杂役弟子。”
“当前门派修为”“合体境：1人！”
“分神境：2人！”
“出窍境：暂无！”
“元婴境：2人！”
“金丹境：2人！”
“灵寂境：1人！”
“融合境：8人！”
“筑基境：13人！”
“开光境：20人！”
【门派实力判定中……】
【当前判定：中州第一门派！】
【主线任务已完成！】
【奖励正在发放中……】
【境界奖励：天赐恩泽！（所有焚月界修士，全部提升一个大境界！）】
【门派设施奖励：金碧辉煌！（完善藏书阁功法！新建炼丹房炼器室！提升护山大阵品级！】
【当前宿主修为：渡劫后期！请宿主再接再厉！】
莫凉坐在断崖边接受太阳的暴晒。
听着脑海里一阵阵毫无感情的机械音，莫凉眼神望向远方，目光无悲无喜，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有一会，机械音才变得有些沉重：“宿主，节哀。死去的人已经死去，活着的人更应该不负死去的人的希望才是。”
莫凉没搭话。
纵然她的修为再次上了一个台阶，但是她心里也高兴不起来。
祝修过来了。
站在了莫凉身后，把手轻轻放在了莫凉的肩膀上，温声问道：“怎么出来了？你现在应该好好休息才是。”
莫凉抬眸，下意识的伸手挡了一下太阳：“总要出来透口气不是？”
然后莫凉又拍拍衣服起身，“我困了，我再回去睡会。”
祝修：“……”
为什么他一出来莫凉就困了。
回到寝殿里，莫凉感觉身心疲乏。
“系统，你说陆君辞还能活过来吗？”问这句话的时候莫凉几乎是不报任何希望的。
人死不能复生。
这是小孩都知道的道理。
但系统毕竟是系统。
莫凉犹豫了再三，还是问出了这个会让她沉默的话语。
系统：“可能性不大！”
“！”莫凉一惊，身体都挺直了。
“可能性不大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有一丝渺茫的希望。”
莫凉：“……”
“仙道永恒。宿主现在接触到的人修为最高才只是大乘境界。焉知更高修为的人没有起死回生的术法？又或者，系统商城里也许会有灵丹妙药。”
关于安慰莫凉这件事，028也算是豁出了老命。
什么话都往莫凉的耳边说。
莫凉立刻来了精神。
“所以，宿主，你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好好修炼。好吧，也不是好好修炼，是好好做任务。早日把那两个支线任务做了，早日刷新新任务。”
莫凉：“好！”
忽然，莫凉发现了一件事情。
她现在堂堂渡劫境的修为，为什么使不出来……
系统：“被祝修封了。”
莫凉：“……”
莫凉问：“祝修什么修为？”
系统答：“刚刚出窍。”
“那他是怎么把我的修为给封起来的！”
系统：“宿主之前重伤，一身修为等同于无物。”
莫凉：“明白了。”
然后莫凉又一路走出去去找祝修。
还好祝修没有走远，不然得累死她。
“祝修，你快把我修为给我解封。”
祝修抬眸看莫凉一眼，摇了摇头：“不行。师谷主说，你现在重伤未愈，不可乱用灵力。”
所以还是直接封了了事。
莫凉深吸一口气：“你给我解了，我保证不适用。”
祝修：“我不信。”
莫凉：“……”
莫凉绷着脸颓败的回到了寝殿默默生闷气。
祝修随后进来：“不是我不给你解。你的脾气我还能不知道吗？我现在要是给你解了，你立刻就能跑到东州去。万一再生出什么冲突，你要是也出了事，那我怎么办？”
莫凉注意到祝修话中的重点，猛地抬头问道：“什么叫也出了什么事？还有谁出事了？”
祝修抿抿唇：“没有谁。”
没有谁。
莫凉不信。
要是祝修说是陆君辞的话，莫凉还能信上一两分。
可是祝修说没有谁，那他为什么要说个“也”？
不提。
就是不愿提。
莫凉想到了一个名字，姜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