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凉：“……”
听官泽这么说，她才意识到，她好像轻视师仪师涟了。
她其实对这些阶品没有什么概念。因为从一开始她身边接触的就是炼丹师就是十方轩的四品炼丹师。再后来交好的药王谷，更是七品八品的存在。
从一开始遇到的人就是巅峰，所以她下意识的就忽略了炼丹师的难得。
中州整体的生存环境艰难。炼丹师虽然稀
。在这边，一个四品炼丹师就能被一群分神大佬给捧上天去。
如果药王谷在东州有如此地位的话，那师仪师涟这俩人未免也太低调的，不显山不露水的。甚至有时候师涟还会给莫凉一种是药王谷在依附焚月界的感觉。
“不过。”官泽话锋一转，又轻轻的叹了一声，“不过师仪的命途有点坎坷。”
师仪如果生在东州的话，今时今日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地位。必定是被人敬着供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处处都要看着御墟派的脸色，受制于段曲江的威胁了。
莫凉猛地抬头问：“此话何解？”
这时候第二件拍卖品也已经被人给拿下，拍卖小妹又端上来第三件卖品。
官泽刚准备解释，突然间又想起了什么，提前说明道：“事先说明，非是我提前挑拨你和御墟派之间的关系。是你问的，我才说的。”
“……你就别卖关子了。”莫凉很头疼，这又与御墟派有什么关系。
而且不用官泽挑拨，现在焚月界和御墟派的关系已经决裂了。
估计年后御墟派就会正式发通知，将焚月界打入邪派所属。
“或许在你们中州修士看来。御墟派大公无私，为了凝聚中州顶尖力量做了不少的事。但也只有我们这些人知道。御墟派尤以段曲江私心最重，段元白稍微好一些。但都是一丘之貉。”
“药王谷师仪师涟就是其中最大的受害者。”
“药王谷师仪是八品炼丹师，这样的人走到哪里都会是各宗门的座上客。这样说吧，一枚六品丹药，就足以诱得一位分神去抢夺。但就是这样的人物，在你们中州的存在却刻意被削弱和弱化。”
说罢官泽又轻轻的叹了一声，“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中州的顶尖宗门太少。”
官泽所指的顶尖宗门，是指至少能跟御墟派掰手腕的宗门。
中州有没有能跟御墟派抗衡的宗门呢？
有！
太初派和九星宫。
太初派隐世不出。
九星宫要是和御墟派撕破脸皮的话，虽然能赢，但是代价也大。
所以基本上，中州就是御墟派一宗独大。
“段曲江其实是很矛盾的一人。一方面，他希望中州能够站起来，不再受制于人。所以段元白拼命融合中州的顶尖高手。但另一方面，段曲江又害怕会有人冒出来伤害了他和御墟派的地位。他害怕会有人因为药王谷而崛起。又害怕药王谷会与东州宗门结合在一起。种种因素之下，他把持着药王谷。”
“药王谷如今，虽自称一宗，但实质只是御墟派的一个下属宗门而已。”
就像青云岛和伏羲宗的关系。
莫凉已经听迷糊了。
过了好久感觉到有点不对劲：“那不对呀，既然你说一枚六品丹就能引得分神趋之若鹜。那为什么师仪不拿出一枚七品丹甚至是八品丹来让东州的高阶修士帮她制衡段曲江？你别告诉我是师仪自己不想。”
段曲江也只不过是一个分神。
无垢门都能拿出一个合体，伏羲宗会没有吗？
难不成东州的修士这么废，合体都打不过分神？
“不是师仪想不想，而是她能不能。你知道司棠吗？”官泽抛出了一个问题。
“知道一点点。”
官泽“嗯”了一声，“知道一点点也就够了。司棠他身上有中州子民的意志，这些凝聚力和影响力能够让他战无不胜。司棠陨落之时，曾经将这些意志，转移到了段曲江的身上。”
意思就是他们打不过段曲江。所以就算是师仪拿着重金求到了他们身上，他们也毫无办法。
“既然战无不胜，那司棠是怎么死的？”莫凉在很认真的发问。
“……”官泽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但还是很耐心的解释道：“其实司棠没有死。他只是被封印在了东冥古海岸。不过被封印和陨落也差不多。就算司棠能够冲破封印出来，那他也只会是一个普通人。司棠死了，司棠的夙愿总要有人继承下去。于是他选中了段曲江。”
要是司棠出来的时候，不知道会不会后悔他选错了人？
他当初就认为段曲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偏偏他那蠢弟弟和司棠都选择了段曲江！
气人！
“你们能封印司棠一号，为什么不能封印司棠二号？”莫凉眨着迷茫的大眼睛。
官泽：“……”
他现在想把莫凉的嘴给合上。
官泽深吸了一口气，“封印所需要的代价太大。当初封印司棠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为了封印司棠，东州亦有诸多修士战死。如今司棠二号段曲江，只要他不干出什么触犯到底线的事情，就不会有人去找他的麻烦。”
官泽一句话说完，立刻扭头去看莫凉的表情。
见莫凉张着嘴要发问，官泽立刻眼疾手快的召出一把剑悬在莫凉胸前。
“莫圣君还有疑惑？”
莫凉十分了然的摇摇头，做拉链状把自己的嘴给合上。然后默默扭过头去看下面拍卖的盛世。
她很识时务的好不好？
官泽这才放下剑。
一件又一件的拍卖品被端上来，不是莫凉没兴趣，就是她买不起。
等的有些无聊。
莫凉踱步到全身镜前，露出自己的脸。
啧，真好看！
莫凉拿手捏着自己脸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桀桀桀。”
“……”
“……”
场面有一瞬间的寂静。
官泽斜着眼睨了莫凉一眼，冷嘲道：“你怪叫什么呢？”
憨憨莫凉挠了挠头，“这不是想体验一下反派是怎么笑嘛。”
“你对着镜子随便笑一个，这就是反派的笑容。”
“……你不要乱说。谁不知道本座是名门正派的代表？你可以质疑焚月界！决不能质疑伏羲宗！难道你认为伏羲宗会和一个邪派结盟？”
官泽看着一脸厚颜无耻的模样眼睛抽了抽。
妈的，他后悔和这个女人结盟了。
现在毁约还来不来的及？
最后时刻，压轴宝贝龙凰圣榴登场！
莫凉差点凑过去，直指着手指问道：“是不是那个？”
龙凰圣榴被防止在一个水晶盒子里，红色鲜艳的外表，无一不透露着圣洁。
官泽也是眼神凝重，重重的一点头。
龙凰圣榴出来的那刻，所有人都沸腾了。
天字号的人大部分都提前得到过消息，还能保持镇静。下面这群人可就不知道内情了，一个个表现的十分狂热。
“龙凰圣榴！是龙凰圣榴！”
“我的乖乖，这次拍卖会居然有龙凰圣榴！不虚此行啊！”
“听说这东西吃了之后，不管天赋再怎么差，都能成就出窍！”
官泽静静的听着。
在听到这句的时候，官泽突然说道：“假的，元婴顶天了。”
拍卖师甜甜一笑：“不同于以前的龙凰圣榴，这次龙凰圣榴的年份足有一万余年。根据圣榴持有者的意思，本次拍卖不设最低价。请诸位随意叫价。”
话音一落，天字甲号当即摇动铃铛，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响彻全场。
“一百万极品灵石！”
“……”
“……”
沉默过后又是一阵沸腾。
“卧槽，好高！谁啊，这么财大气粗的！”
“是天字房甲号啊。那不奇怪的，伏羲宗一向有钱没处花。”
“可是我怎么听说这次伏羲宗没来参加拍卖会呢？”
“可是以往甲字房都是伏羲宗的专属啊。”
莫凉被这个价格吓的手抖了一抖，杯中的水也洒了大半。拍卖师前脚说了不设最低价，结果无垢门转眼就把这个价格捧到了一百万。
这个价格别说她，就算把焚月界卖了都没这么多钱。
东州的宗门一个个都是这样财大气粗，不把钱当钱的吗？
场面有一瞬间的沉寂。
“一百万第一次！”
拍卖师阴沉沉的看了天字房一眼。老实说这个价格他很不满意。
一万年的龙凰圣榴，绝对不可能一百万就给卖了！本来还有希望能炒的更高的。
该死的无垢门。
这般叫价搞的旁人也不敢叫了。
一锤下去，混迹在人群中的托开始行动。
“一百一十万！”
天字房里的老者气的捏碎了一个杯子。
无垢门的年轻修士又回眸看了老者一眼，然后继续摇动星铃叫价。
“一百五十万！”
老者控制好自己的心境，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从齿缝里吐出一个字。
“查！”
他到要看看，是谁敢搅他们无垢门的好事！
下面的小修士应声而退。
莫凉看笑话一样的啧啧两声，“不愧是第三宗门，就是有钱。”
她都羡慕了。
官泽侧头道：“你可千万别当人面说无垢门是第三宗门。不然那边的人饶不了你。”
有了人打头，接下来叫的人就多了。
拍卖师拿着小锤轻轻笑道：“好，天字甲号出价一百五十万。还有要叫价的吗？”
“一百六十！”
“一百六十五！”
“一百八！”
“……”
果然，这种一点一点的往上堆才是永远的神。
像无垢门那样，一口气叫一个令人望尘不及的价格太碍事了。
老者紧握着茶杯，咬牙切齿的下命令：“三百万。”
年轻修士立刻摇了铃铛：“三百万！”
场面又陷入了沉寂。
啪！
拍卖师的脸黑了。
他好不容易扭过来的局面，又被无垢门给弄成这样了。
天字房甲号。
刚刚下去奉老者命去查那人身份的年轻修士回来了。
年轻修士躬身附在老者身边低声说道：“好像是拍卖场的人。”
老者猛地转过头来看着年轻人：“好像？你有证据吗？”
年轻修士摇了摇头：“没有。”
老者目光一狠，一巴掌直接拍在了年轻修士的脸上：“没有证据那你同老夫说什么？有证据你可以让他们身败名裂，没有证据他们就会道你是污蔑！蠢货！”
年轻修士嗫嚅了几下，最终低头说是。
“三百万第一次！”
小锤拍了第一次。
官泽眼珠子转了转，最终伸出了邪恶的手摇动铃铛：“三百零一!”
啪。
老者的脸黑了。
是谁这么讨人嫌？
天字丙号一向沉寂。
从最开始到最后面。第一句话是重金买下定颜丹，第二句话就是这句。
拍卖师立刻接过话：“好！天字丙号三百零一万！还有要出价的吗？”
再次沸腾。
“三百五十万！”
“三百五十五万！”
“三百五十六！”
“三百六！”
因价格已经算是高了，所以接下来的金额涨的十分缓慢。
莫凉翘着二郎腿轻笑：“官泽，你这个价格很有点恶心人啊。”
官泽不以为意：“我就是在恶心他们。”
莫凉好奇：“为什么，你跟无垢门有仇？”
官泽：“没仇。但是我乐意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莫凉：“……官泽。你这个思想一定要改变。你看人家想要东西都是出钱去买的。偏你不一样，你不讲武德，你偏要去抢。”
官泽不反驳。
最终无垢门斥了五百万巨资拍下了龙凰圣榴。
官泽起身拍了拍衣裳，“走吧，去前台找我们的定颜丹，顺便找一找无垢门往哪个方向去了。”
……
……
东冥古海岸。
一个金丹修士腾空站在一柄飞剑之上，往下望，海水涛涛。
旁边一个灵寂有些瑟缩的问道：“祝师弟不会死了吧？”
那金丹冷笑一声：“你知道什么！”
“只要他死了，那内门弟子的名额就会往下顺延一个。要不是他挡了我的位，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都是他的错！
偏要这时候加入宗门！
灵寂还是有些不放心：“但祝师弟毕竟是宗主亲自带回来的……”
金丹修士不以为意：“宗主不过是看他天赋还不错才肯给他一个机会。这个世界上的天才多了去了。成长起来的才有用，半路陨落的算什么天才？活人和死人，宗主大人自然知道该如何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