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凉在焚月界呆了几天。
姜曦那姑娘总想旁敲侧击的问祝修的情况。
莫凉被烦的没办法了，于是跑到黍离峰上躲清静。
倒也不是莫凉不想告诉姜曦，而是每当莫凉看向姜曦那双满含期待的双眼时，接下来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要她说什么？
说她无能无力，致使祝修重伤吗？
算了吧。
莫凉微微一叹，掐算着日子等祝修伤好，她就让唐权把人给送出去。
黍离峰上，莫凉仍旧是靠在一颗槐树下啃苹果。
那群外门弟子差不多都知道了这个看起来像一条咸鱼一样的女人就是他们的圣君。
唐权见此很是无语。
他真的很想把这个丢脸的货给扔到焚月宫里去。
唐权也不太懂莫凉到底是个什么脾性，她端着的时候高傲冷淡，看着便是尊贵无双。
然而此刻在这里啃咸鱼的人是谁？
难不成圣君她是随机触发咸鱼属性吗？
莫凉在此，这群小弟子练习的不敢不努力。尽管圣君的目光压根没落到他们身上。
三两口啃完，莫凉把果核随便一扔。
接着便大声道：“江启！你拿剑的姿势不对！”
所有人都听到了。
霎时间目光齐齐落到江启身上。
被莫凉当众点名的江启脸一红。
太丢人了。
可丢人的事还在后面。
“江启你怎么回事？中间那么大一块不用挡的吗？等着别人一剑把你插个透心凉？”
江启收了剑，转头朝着莫凉有些惭愧的抱拳行礼。
下一步是不是该圣君过来教他动作？
“弟子愚钝，还请圣君教导。”江启说道。
莫凉疑惑：“江启！你看本座干什么？本座脸上有剑谱？你低头看书啊！”
江启赶忙低头翻找剑谱。
“江启！你看书干什么？看书能教你实战经验？你好好看看你景漳师兄是怎么出剑的！”
江启：“……”
“江启！”
“江启！”
“……”
他怀疑莫凉是公报私仇。
莫凉叫江启的次数太多，唐权都感觉到了一点异样。
圣君她是在针对江启吧？
唐权对着景漳缓缓道：“景漳，你去教教你江启师弟。”
也算是给江启解了围。
腾出了空的唐权坐到莫凉身边，轻声问道：“圣君这是怎么了？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莫凉无所谓的耸耸肩，矢口否认：“我很开心啊。”
唐权轻笑，全然不相信莫凉的张口胡来。唐权试探着问道：“是祝修出事了？”
莫凉一愣，就像是心事被人戳中了。
“你怎么知道我去十方轩了？”
唐权目光平视前方，缓缓笑道：“姜姑娘是十方轩的人，姜姑娘一来圣君就急急忙忙的要出门。难道不是因为十方轩的事吗？而且，十方轩上，除了祝公子，还有谁让圣君如此牵肠挂肚？”
莫凉：“……”
她一贯冷心冷肠，她看起来很像对祝修牵肠挂肚？
唐权他从哪里看出来的？
“还有啊，圣君不开心就不开心。何苦拿这些小弟子出气？他们修为浅薄，可经受不住圣君的磋磨。”
莫凉梗着脖子否认：“本座是在教江启。”
“能得到圣君教导，当然是江启的福气。”唐权顺着莫凉的话往下说，可又笑道：“圣君自从回来就哪哪都不对劲。权一猜圣君就是在十方轩的事情有些不顺。”
“圣君从十方轩上回来时安然无恙，再说了十方轩上也没有修士能够伤了圣君。既然如此，能让我们圣君添堵的，也就只有那位祝公子了。”
这个元婴一向睿智。
莫凉还什么都没说，他就猜了七七八八。
他跟官霁可不同。
唐权是自己猜的，官霁是靠着他那个乌龟算的。
莫凉一声不吭。
“他心气傲，不是一个甘居人下的性格。他不会甘愿就这般留在焚月界的。”
“圣君不要太心急，你总得给他时间让他成长。”
“终有一天，祝修他会拥有足够的实力，然后堂堂正正的站在圣君身边。”
无可否认，唐权说的有道理。
只是，她要等他多少年？
一想到这里，莫凉心里就有些烦躁。
纵然这个筑基天赋异禀，只消五百年便可以修成元婴。而五百年之后，她又该是什么境界？
她与祝修，差了五百年。
这五百年，实在是难以弥补。
而她也不会为了祝修浪费着五百年。
所以莫凉开口说道：“除非他在五百年之内可以突破出窍。不然他永远都没有机会。”
唐权：“……”
忽的，莫凉起身，走到江启旁边，转眸拍了拍江启的肩：“江启，今天傍晚，来一趟焚月峰。”
莫凉这话太过暧昧。
江启当然不会理解为是圣君看上了他。
他下意识的理解，觉得莫凉是要秋后算账。
他上次调戏了莫凉！
正在挥剑的江启一愣，接着面露苦色，用着哀求的目光看向景漳。
景漳安慰性的拍了拍江启的手臂，露出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没事的，江师弟，圣君又不吃人。而且你又没犯什么大错。”
江启：“……”
你是没见过圣君的残暴。
平河，司佐。这两个人哪个死得不是特别凄惨？
唐权抓住了莫凉的衣角，轻声问道：“圣君，你该不会真想算账吧？”
莫凉淡淡说道：“虎超龙骧在即，你记得单独给景漳开开小灶。这个叫江启的小弟子，我亲自教他。”
唐权了然的点了点头，略带着同情的目光看着江启。
这个开光怕是要受些磋磨了。
江启转过头来，刚好对上唐权。
唐权见此朝着江启露出一个微笑。
江启：“……”
怎么办，心更慌了。
虽然莫凉要求的时间是傍晚，可是江启午间便来了。
微微有些瑟缩的推开焚月宫的门，惶惶不安的在莫凉面前站定。
江启看见那位圣君坐姿十分大佬的坐在榻上。两只脚放在案几上，手里拿的一卷书。
“见过圣君。弟子……江启。”
莫凉抬眸，清冷的目光在江启身上扫了扫。
十六岁，开光中期。
同时一瞬间把腿收下来，十分规矩的坐在玉座上。莫凉撩了撩鬓角，淡淡说道：“自己找个位置坐下。”
江启：“……”
这一切太过迅速以至于江启不知道刚才那个放浪形骸的人是不是圣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