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大人想听什么？”
楚十一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机会再从梅妃那得知“德妃一案”的任何信息了。
“生气了，你这是恼羞成怒了吗？”
季北感受到楚十一语气中的疏离，心咯噔一下，试探。
“有什么好气的呀？我查你底细，你也查了我的底细，这不是扯平了嘛？”
“那你嘴还噘得那么高？”
季北在说话的同时，突然俯身凑近楚十一，修长白皙的食指差一点就触碰到她嫣红的嘴唇。
“懒得理你！”
楚十一慌乱、烦躁，甩了那么一句话给季北后，提裙小跑着进楚烟的寝宫。
“出来吧，都跟了一路了？”
待楚十一走远，季北对着漆黑的夜空沉声。
“兄长，下一步咱们要怎么办？”
有着与季北七八分相似的俊美男子从树梢上跃了下来，站到季北身边。
“阿南，你只管保护好姐姐和勋儿就好，其他事情我来。”
“不是……兄长刚刚没有看到那墨狐狸多紧张楚十一吗？只要咱们把楚十一……”
“动谁都行，不许动楚十一。”季北冷声。
他收回眺望楚烟寝宫的目光，双手背于身后，大步流星地离开。
“又去哪呀？”
“睡觉。”
“等等我。”
待他们一走，楚十一从阴影中走出来。
她眸光闪烁不定，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这世界上最在意她的那个人已经成了她人的夫君，她还在奢望她的世界里再出现那么一个人？
她摇了摇脑袋，试图把钻进脑袋里的烦恼摇出来——最后却只是轻叹一声，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花朝的营房里。
墨宸不听劝地在不停地往嘴里灌酒。
终于喝到第三坛酒的时候，醉倒了！
嘴里还一直数落着楚十一的不是。
花朝都忍不住嘀咕，
“都醉成这样子了，还不忘数落人。
不过，你也就在我这数落。在楚十一面前，高冷不到两句话的时间……
哎呀，还是我家颜儿好，人美心善、不闹腾……”
花朝手持扇子给墨宸赶蚊子，心里想的都是楚颜的好！
也不知道，要是有一天他知道楚颜曾经是那个红极一时九流话本的写手，他能不能承受得住？
翌日。
楚十一在给楚烟把平安脉之时，楚烟问她昨日去哪了，怎么到了晚上还没见她人影？
“给故人过生辰去了。”楚十一脸不红心不跳。
“是吗……暗一，进来。”
楚烟冷声。
“暗一拜见贵妃娘娘、拜见十一小姐！”
一个身材高大魁梧，面上戴着面具，身着黑色衣裳的男子单膝跪地，朗声。
“把这一个多月以来，十一小姐的一举一动都念给她听听。”
楚烟微闭双眸，继续享受着侍女的按摩。
“是。”
暗一从身上掏出本本，开始念着楚十一这一个多月以来在宫里的一举一动。
当然，也包括她如何进永巷、她为景勋治病等事情一一念了出来。
楚十一在一旁听着。
她由最初的震惊、愤怒、失落，到最后的冷漠——原来自己终究只是长姐肚子里还未见面的外孙的护身符！
除此，她和宫女们一样……不，宫女都比她有自由，至少不会有人时刻跟着她们。
暗一事无巨细地念着——直到一个时辰以后才念完。
待暗一念完。
楚烟睁开微闭的双目，只给他一个眼神，眨眼的功夫，暗一消失不见了。
楚十一惊得睁大了眼睛——暗一功夫那么好，怪不得自己一点都没有发觉……
楚烟看着楚十一白一阵红一阵的小脸。
知道她心里芥蒂自己派遣暗一跟踪她。
她轻叹一声，宠溺地轻戳了一下她得脑袋，柔声，
“小脑袋瓜子又再想什么事？‘德妃一案’不许你再查……那可是太后的忌讳。”
楚十一只能乖巧点头应允。
楚烟见她答应了才拉着她小手，让她快点坐下吃早点。
楚十一味同嚼蜡地与楚烟用了些早点便匆匆回自己的房间。
她躺在软榻上，辗转反侧。
最后烦躁地把锦被蒙头大睡。
可没一盏茶的功夫，她还是掀开被子，披上披风从窗户上跃出去。
“咦，宫厕怎么变宽了、去宫厕的道路也变宽了？”
楚十一路过宫厕之时，余光扫到。
他小脑袋闪现着无数问号，小手揉了揉眼睛——宫厕和宫厕道都变宽了。
她拉过一路过侍女，这宫厕是不是变宽了？
“回十一小姐，那宫厕是贵妃娘娘生怕小姐您再次磕到了，昨日着人加宽的。”
楚十一一愣，原本阴霾的心情，瞬间敞亮起来——至少，楚烟还是有一些温情的！
这日，楚十一如往常一样给楚烟把平安脉。
胎儿倒是健康，只是个头比较大，而且楚烟的情绪越来越烦躁。
楚十一提醒楚烟少动怒、少进食。
常动怒、进食过多都对胎儿不利，尤其是过多的进食，胎儿过大，到生产之时可要遭罪了。
“十一小姐有所不知，贵妃娘娘倒是想少吃一些……可是前几日太后特意交代御厨，往殿里送好吃，不能饿着了她的皇孙。”
楚烟的贴身侍女，有些埋怨。
她还告诉楚十一，前几日家宴之时，太后还当面训诉皇帝不体谅贵妃娘娘。
贵妃娘娘有孕在身，本来身体就笨拙，他别有事没事来烦贵妃娘娘……
楚烟见自己贴身侍女口不择言为自己打抱不平，连忙打断了她的话，让她带着殿内宫女、内侍退了出去。
楚十一拉着楚烟的手，让楚烟看开一些，一切等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就好了！
楚烟微笑着，反过来安慰她，有她在，她心里就踏实了！
楚十一见楚烟眉头微皱，便主动陪楚烟御花园散步去。
楚烟有些惊喜，问她不约故人了？
“不想给长姐增添麻烦！”
楚十一边搀扶着楚烟缓慢移步，边轻声。
“‘德妃一案’明眼人都知道是太后与德妃的皇储之争，成王败寇。
本来本宫是不想让你与‘德妃旧部’有联系的——毕竟，本宫算是她的儿媳。
可如今，她不把本宫当自家人，伸手到本宫这来。
皇帝有好几日没来本宫这了。
证明他把那日家宴，她说的话记到心里了。
而且他的态度，咱们不清楚？
咱们得为楚家争取任何有可能成为帮助咱们势力的人。”
楚烟声音平静，却透露着一股劲儿。
“长姐爱皇帝姐夫吗？”楚十一问出心中最想问的问题。
“傻子，自古最薄情帝王恩，何来的爱与不爱的……所以，长姐希望你和颜儿能够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
楚颜宠溺地轻戳了一下楚十一的脑袋。
楚十一刚刚想出声，却被一人从花圃中窜出来，拦住了她们的去路，一下跪到楚十一面前——
原本那人是要跪楚烟的，却在他窜出来之时，楚十一已稳稳地把楚烟护到身后。
暗一更是不知何时已一把剑架在下跪者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