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头，恰是看见苏娆月那精致而完美的侧脸。
还有那白净娇小的垂耳。
天光还未完全昏暗下来，因为距离很近，他几乎能看到那侧脸上的细小的绒毛。
有那么一瞬，赫连辞觉得有些口干舌燥，竟是忍不住想要亲上去。
这姜颜若该不会还练了什么蛊惑人心的媚术吧！
赫连辞立刻离开脑袋，又悄然掐了自己一把，迫使自己保持冷静，可脑海里却不由自主浮现出这样的念头。
“可是这真的不合适……”苏娆月还皱着眉头，不肯接赫连辞的话。
赫连辞听到这样娇软的声音，无端有点烦躁，语气不由自主多了几分不耐烦：“朕如今因为这件事烦得很，爱妃难道不愿为朕分忧，帮忙出出主意？”
赫连辞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苏娆月当然是不能再继续推辞了。
她沉吟了片刻，抬眸看着赫连辞，认真地问道：“陛下是想改变自己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
苏娆月的目光透亮而真挚，就像这个时候她是真的把赫连辞放在心上，像是真的喜欢他而倾心于他的。
被这样透亮的目光看着，赫连辞无端有些心虚，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只是几乎是有些狼狈的移开了视线。
心脏跳动的速度一下比一下用力，也一下比一下快。
有那么一瞬，他是喜欢自己对她的宠爱不是假的，而她对自己也不是心怀鬼胎的虚情假意。
如果此刻的安宁是真的该有多好。
可惜，都是假的，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罢了。
他的声音略略带上几分沙哑：“是的，朕想做一个百姓心里的明君。”
苏娆月沉思了一番，直接说道：“臣妾听闻以往各朝各代的明君，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减轻赋税，广开恩科……陛下不若效仿先人，百姓受皇恩定是心怀感激，也自然会认为陛下是明君。”
苏娆月明白这就是赫连辞想要听到的答案。
既然赫连辞想要她说出这一番话，那不管她说什么，赫连辞最后总会将话题引过来的，那倒不如自己直接说了。
直接让赫连辞顺遂如意，自己也少了麻烦。
至于为什么赫连辞自己有了这样的想法，却非要自己说出来，实际上不过是为了做这些事能够名正言顺而已。
至少他不能直接从昏君变成明君，那就需要有人在面上做个掩饰。
而她就是最好的掩饰。
苏娆月相信明天赫连辞就会在朝堂上说出减轻赋税、广开恩科的话，而他又会对外宣称这是自己提出来的东西，他不过是因为宠爱自己的妃子，顺遂妃子的心意而已。
啧，这赫连辞是真的心机重。
而赫连辞这个时候还有些发愣。
主要还是因为苏娆月的答案。
广开恩科、减轻赋税……这是自己的想法，没想到竟然会与姜妃不谋而合。
这姜妃与自己竟然会有这般默契！
赫连辞突然觉得有些可惜，他觉得如果身边的女子的国家不是被他灭的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