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消散，天下光明将被尽数埋葬。
他若存在，光明还会不断衍生，即便衍生速度很慢。
这也是光明神宁可看所有信徒被覆灭，也始终无法出手的援助。
以大局为重，他定是还要为这天下留住光明的！
“圣女……”光明神忍不住闭了闭眼，“若你就此归顺黑暗，能够保重性命，我……我也决不怪你。”
他集中注意力，想要把自己的想法传达过去。
只是，还没来得及，圣女坚定而气恼的声音就响起——
“你做梦！”
短短三个字，却是如此的掷地有声。
她那毫不犹豫的样子，还有那为光明连死都不怕的样子，深深的触动了光明神。
这是他的圣女啊！
能够无惧黑暗之神的神压，能够对于自己自始至终都充满了坚定。
光明神说不出这一刻他是什么感觉。
他只知道这一生，他的信徒颇多，他享受着他们提供的信仰之力，庇护着光明，可从未有一人像圣女戴丽丝一样，能给他这样的触动。
“戴丽丝……”素来清冽的嗓子喊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多了几分沙哑。
一身清逸出尘之气的光明神，此刻身上恍若多了几分颓然。
守护光明是他的职责，可是对于那样深沉而坚定的信仰，他又能轻易当做视而不见吗？
修长白皙的手指忍不住收紧，虽然没有捏成拳头，却紧紧捏在了一起。
第一次，光明神对自己的决定有了怀疑。
他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黑暗之神先对付他的圣女，再释放恶魔对付他其余的信徒，而他袖手旁观，就为了光明的未来吗？
他的决定对吗？对得起那些信徒吗？
光明神不想苏娆月为了信仰之力奔波，不是因为他不想恢复神力，而是他知道黑暗神的性格和做派。
他已经放弃了那些信徒，那再多感受的每一分信仰，对他来说只会让他的愧疚更上一层，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折磨。
……
说来也巧，黑暗之神并没有被苏娆月的坚定惹恼，而是饶有兴趣地分析起了光明神的现状。
“小姑娘，看来你对于光明神很崇敬，是不是还盼着他能出来救你？要是我现在让你知道你的光明神早就放弃了你们，你会不会很难过？”
黑暗之神笑意盈盈开口，话里却恶意满满。
“你胡说什么，我才不会受到你的挑拨离间！”苏娆月拿着法杖撑着身子，身躯不肯在黑暗之神面前流露出半分卑微。
她的面色已经有些发白，黑暗之神的力量真的太可怕了。
但是在这个时候，她也没办法当着黑暗神的面兑换药丸，那不是在明目张胆告诉对方，她身上有猫腻吗？
“这一些，我本来是不满你替光明神凝聚信仰之力而来的。不过，我也不忍心看你被光明神骗得那样惨，我觉得也该告诉你实情了。”
黑暗之神额心的黑莲越发张扬，他脸上也没有半分不忍，反倒是有些看好戏的样子。
看别人信仰崩塌，无比绝望的样子，难道不是很有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