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德曼这几天，心情像坐过山车。
先是瓦格纳带来喜讯——
顾星烟那栋楼，员工走得七七八八，很多大项目都已腰斩。
然后，从斯托蓓尔同公司的其他店长那儿得知，顾星烟找斯托蓓尔借过钱，碰了一鼻子灰。
虽然那个八卦的店长没有看到现场，但事后的斯托蓓尔发了好大一通火，连名带姓地骂人，可见俩人闹得非常不愉快。
这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巴德曼差点在那位店长面前笑出声。
可还没高兴多久，抽检单位又来了，次次逮着点小毛病就开罚单。
搞得巴德曼头都大了，生意更是雪上加霜。
更烦恼的是，产业园里开始流传一个谣言：“找巴德曼的店铺合作，会有很大的法律风险。”
这话传到店员耳朵里，大家开始窃窃私语，担心自家店铺要关门大吉。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焦虑的店员们凑到一起嘀嘀咕咕：
“你说，咱们店，会不会也跟隔壁一样，突然就没了？”
“嘘！小点声！让店长听见，又要发火了。”
巴德曼挂着笑意不及眼底的笑容，从大家的盲区里走了出来，吓得店员们赶紧低头。
巴德曼指着刚刚带头的那个员工，笑意加深，却显得更加阴森。
“我不会发火的，既然你对公司这么没有信心，那我也不耽误你另谋高就。
“你，被解雇了。”
那员工一脸懵逼，“店长，我……我没说什么呀。”
巴德曼甩了甩手，那员工就瞬间消失在原地，不知道被送去了哪里，亦或是被公司的力量绞杀得连渣都不剩。
他扫视剩下噤若寒蝉的员工，笑了下。
“我能理解大家在关心公司，所以各位更应该肩负责任，积极主动去澄清谣言，而不是相信谣言、纵容它的滋生。大家明白了吗？”
店员们的声音中气不足，像是被恐惧抽走了魂魄，“明白……”
巴德曼这才悠悠转身，回办公室去了。
砰的一声巨响，房门关上，大家的身体又跟着震了一下。
没有人会提醒巴德曼，此时此景，跟之前的hx996大楼内部，何其相似。
一样的流言蜚语，一样的人心惶惶。
只不过，这次的主角变了。
每一次抽检，瓦格纳都要转移一些资料到负责人那边。
次数多了，不怎么离开位面的负责人拉住瓦格纳打探外界消息。
“今天又抽检了？天天都来，不是针对是什么？”
瓦格纳苦笑，“可不是嘛，跟催命似的。”
负责人关心道：“我好久没见店长了，他最近是不是很不好过？”
瓦格纳叹口气，左右看看，压低声音，“何止不好过，简直水深火热。”
负责人死死盯着瓦格纳，“怎么会那么严重？有我守着呢，我们又不怕抽检。是不是公司又施压了？”
瓦格纳觉得他的眼神特别可怕，像是把自己当成了什么假想敌，忍不住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公司要求三天内必须有进账，不然就要革店长的职。”
反正面前这位在店长心里的重要程度比自己更高，那这个消息应该可以不用瞒着他。
负责人的瞳孔骤然收缩，“今天，是第几天了？”
“第二天。”
负责人没再说话，从瓦格纳手里接过芯片，捏在手里细细端详，似乎在出神。
瓦格纳见他没再问什么，转身要走，“那我先走了，店长那边，我还得盯着点。”
负责人头也没回，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瓦格纳刚走出门口，负责人脸上的表情瞬间扭曲，狰狞得像一只择人而噬的野兽。
巴德曼对此一无所知。
第二天，又一次有惊无险地送走抽检的“瘟神”。
巴德曼最近疲于应付抽检，早就把总经理给的三天期限抛到脑后。
就算没忘，他也清楚，那个家伙不会真的解雇自己。
因为他接触了太多不该接触的东西，除掉他需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巴德曼回到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热，瓦格纳就兴冲冲地跑进来。
“店长，好消息！顾星烟那边关了好几家店铺！”
“真的？！”巴德曼惊喜过望，却又很快冷静下来。
“位面商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倒闭？”
他打开花果山小程序，那些商品的销量有不少已经破百万，扫眼一看，销售额加起来都破千万了。
他都要馋死了！
还有不少个人卖家，因为卖货卖得好，服务质量也得到认可，被邀请成了第一批认证网店。
这哪像要完的节奏？
“你确定那边变糟糕了？”巴德曼语气里带着一丝怀疑。
瓦格纳拍着胸脯，信誓旦旦。
“那还能有假？这个平台可是顾星烟的命根子，非常受「没有名字」集团的重视。
“她为了不失去高维位面的客户，把有限的人力物力都砸进去了，其他店铺都快成空壳了！”
巴德曼摸着下巴，这逻辑听着，好像还真有那么点道理。
可小程序里，这红红火火的景象，令他有些恍恍惚惚，怎么看都不像要倒闭的样子。
所以，他又半信半疑地问了几个问题。
瓦格纳指着小程序里的某些地方，给他分析：
“您看啊，她现在自营的商品越来越少，越发依赖用户自己买卖，这说明什么？
“说明她已经没有足够的供货渠道或者资金。她想靠平台赚抽成，做无本买卖。”
巴德曼又翻了翻，小程序里三大厂牌的存货，确实肉眼可见地减少。
看来瓦格纳布置的内应非常靠谱，提供了准确有用的信息。
巴德曼点点头，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有了这个好消息，他对斯托蓓尔的举报都没那么生气了。
巴德曼换上一副老神在在，运筹帷幄的样子，给瓦格纳秀了一通分析：
“斯托蓓尔暂停报复，不是偃旗息鼓，而是憋着更大的招。不过，她也就这点手段了，想通过正当途径找到我们的漏洞？做梦！”
瓦格纳却一脸担忧，“店长，她就算发现不了什么，园区里那些不利的传言，又该怎么解决呀？”
巴德曼笑得像只成了精的狐狸，“别急，我只需要略施小计，就能让现在的谣言不攻自破！”
又过了两天，想好对策的巴德曼，从未像今天这样盼望着抽检人员的到来。
等见到他们过来，巴德曼笑得像朵花一样，跟抽检人员勾肩搭背地聊天。
好似因为抽检得太多，他已经跟抽检人员混成了铁哥们，俨然一副“官民一家亲”的和谐景象。
偏偏抽检人员还不能拒绝得太明显。
他们心想：哦咦——这个巴德曼难道发现我们准备今天制裁他了？
几人对视一眼，默契地看到彼此眼中的打算：
还是配合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