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知道我不能宣太医——！”她的眼神灼灼
“难道——！”楚云略略睁眼，不由分说，他抓起她的手腕，虽然不精，却对把脉是懂一点的。
转眼间，他就苍白了脸
“你的脉搏——！”
水月漓闭眼面带无奈点点头。
“我的脉搏是平的，就算有跳动一般人也把不出来，只是最近我也发现了它的异常。！”
“会不会——！”楚云瞪大了眼。
水月漓瞄了眼他，知道他心中所想，她神色淡淡，将手腕撤了回来。
其实她心中也有这料想，只是，她身体与常人有异，那有异的一部分来至哪里，她不知道，而且，如果真有了孩子，没有一个有经验的人告诉她，在这世上，她便是一个异物，所以，她怀孕，也无人可以确认。
“我便再去问岳父大人——！”楚云右手搁在桌上，眼眸中透出一股坚定的光，搁在桌上手指根根蜷缩。
因为水月漓的身体，只能再去问水云清，一切的前因后果，水月漓为何有这样的一些存在，只有他清楚。
过去，他不刨根究底，没有去触底最低下的东西，那是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水月漓当时那样也还好，只要她不漏出人前，她的前二十年不也这样过来了么。
可是，现在，事情已经完全不一样，万一真怀上了孩子，他要这个孩子…
“漓儿——！”他轻柔的声音，拾起她的手放在掌心“不管现在是不是肯定，我们都当他来了，那是我们最重要的宝贝，你要保护它，小心拼命的珍惜他，其他的一切，为夫会想办法，可好——！”
他眼明净，里面满满的认真，一同伴随的，还有温和。
他的大掌包裹着她的掌心，水月漓只觉得那炙热的温度从手臂一路蔓延至心里，仿佛已经由不得她思考，便点点头。
“可是，万一——！”万一不是，只是她身体恰好生病了呢。
楚云突然眼一眨，打断了她的话“没有万一，有万一我们也是要先想我们期望的那个万一！”
他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孩子，他想要孩子，已经很久了。
水月漓怔住
楚云忽的看向房内
“都下去吧，紫儿留下——！”
果然，水月漓看见她左右的站在房中的婢女静默的行了礼退下。
最终，只有紫儿在水月漓一旁服侍参茶。
楚云怔怔的眼神
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还要记得，以后你身体可能会出现一些我们不知，猝不及防不能提前应对的状况，这种时候，保护好你自己是正经，你身体里的秘密只有紫儿知道，这王府的丫鬟，虽然也都是千挑万选出来，还特意调教过，只是这关键时候，信不得别人，只能相信你自己和你身边一起长大的人！”
“我们都要努力，漓儿——！”
水月漓点头“我知道——！”
“如果真有了，漓儿，你知道为夫有多开心么！”
他的眼眸温柔的似要融成一滩水。
“漓儿也开心——！”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怀孕了，但是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有种以前没有的感觉，亦或者，她曾经亦有过这种感觉，可是很短暂。
如果真是怀孕了，那么，她的这个孩子，会不会跟别的孩子从怀孕到出生可能都不一样。
那么，她自然要保护它，预防可能突发的状况，她能想到最糟糕的结果，可是，如果真怀上了，她还是满心满意的想把它平安生下来。
“紫儿，你要照顾好王妃——！”楚云后对紫儿道
凭借这么多年在水月漓身边，他相信这丫头是不会背叛水月漓，若有谁对他的王妃和这个可能存在的孩儿有一丝伤害，他就会毫不手软的先一步灭掉。
*
“父皇现缠绵在病榻，他让人练了很多丹药，据那炼丹的道士说，父皇想要延年益寿，长生不老——！”
楚云搁在桌上的手指收拢，随即蜷缩成拳，眉心拧成‘川’字。
水月漓莹莹水眸里闪过波光，她拉起他的另一只手靠近
“其实，父皇现在年岁大了，头脑昏聩，他这样想很正常啊，哪个人又舍得死，不都想活么——！”
楚云道“话是这样说，可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水月漓轻柔的眼神看他“你想太多了——！”
*楚云刚走到勤政殿前，今日天清气朗，亮白色的光从头上直直洒下，落在那地面上寸长的一块拼接着一块的青石板上，明的仿佛连那青石板缝隙中的细灰都看得见。
一身藏青色官府，遥遥的看见从勤政殿那头出来。
“王爷——！”来者是大理寺卿。
“今年秋收，皇上想派王爷下去查看各州县状况，王爷要事缠身，只怕这会子正忙吧——！”
楚云走近拱手，笑道“正是呢，王大人这会是已经向父皇汇报事务完毕了——！”
那王怡转头，看了看里
意有所指道“皇上现在里头，王爷快去吧——！”
“告辞——！”楚云道
“王爷请——！”
*
楚云三步并做两步朝那勤政殿迈去。
王怡站在那道路的尽头，远远看，楚云背影消失在勤政殿大门，才转头，摸了胡须，摇头
叹，却是人间少有的英俊男子。
“父皇——！”
楚云进去。
就看见那上位上穿着龙袍带着冠冕的男子热情的回应他。
“楚云。你来的正好，来帮我看，来，这个红色的丹丸是张天师给朕，说是能让朕那方面大增，这个。这个。朕吃了一段时间，朕觉得很有效果——！”
“父皇——！”楚云在旁，脸色却沉冷
他是皇上，他是臣子
他是父，他是子
怎么样，他都不应该撩脸色给楚天离，可是，他是楚云，如果他不是他父皇，违背他自己想法，如果阿谀奉承，他只是觉得难过。
“你怎么了。！”
楚天离看他的神情，仿佛并不是那么喜悦。
也说不上为什么，自从那三年之后他再回来，仿佛，面前的楚云跟之前的，变化了许多。
是他变了，还是楚云变了。
“父皇——！”
“云儿——！”他恍然道“你是不喜欢父皇是么，你不想要父皇活的开心，活的长久是么——！”
楚天离神情恍惚，神色怔怔。
楚云回到殿中跪下
“儿臣是觉得那些所谓的丹药，只是噱头，骗人钱财的东西，父皇贵为一国之君，英勇睿智，断不应该被这些拙技的东西所迷惑——！”
“住口——！”
上一声怒吼下来打断楚云的话。
楚云抬眼看上去，楚天离已经一脸乌青。
许久，他深吸一口气，恨恨的看向楚云
“如果你真是孝顺，就应该为朕多想想来年江北河道水患治理，那些流民又如何安置，而不是在这里言辞凿凿跟朕说这些——”
“你今日惹怒朕，朕不治你罪，自己回去反思吧——！”
楚云怔了怔，随后，一句话不讲，只道了‘儿臣告退’果然就退下去。
连事先准备启奏的一些事情也便搁下暂不表。
所谓伴君如伴虎，这句话，到底是没错的。
*
如果换成以前的楚云，会以死强谏，而如今，三年的幽禁，当初的斩立决，让他心中的亲情淡薄的如棉絮般。
丝丝缠扰，单薄，却又绵长的不断绝。
他道了儿臣告退，知道他怒气上投不去遭惹，还是退出来为好。
*
又回到王府。
来到后花园，就看见他的娇妻，一袭鹅黄宫装，坐在那白玉石桌边，漏出半侧娇俏的脸，啃着水梨…
他看见，忽的站定，唇角弯曲，眼角似催开一树繁花。
就那样，抬步过去。
他的妻子，那便是天底下最可人，最娇怯的女子。
“夫君——！”
水月漓看见他来了，放下手中的梨，就要起身行礼。
却被他一手在半空就搀了起来
“免礼——！”
随后，他抱了她入怀。
他不在意这些虚礼，他只想知道她今日的感觉好不好。
一手搂了她在怀，他坐下，让她坐在一边腿上。
“今天感觉如何”
他另一只手轻柔抚摸上她的肚子，他唇边带着浅浅笑意，温柔非常。
水月漓就着他的手，蹙眉“并没有什么感觉”
“这几日来，一点额外的感觉都没有么”
水月漓抚摸在肚子上“我这症状也有几月了，如果说怀上了，应该越来越明显吧，可是，怎么肚子还是扁扁的”
而且，那些怀孕的症状，也没有加重或减轻。
最终，楚云蹙眉道“你别急嘛。”
“或许。或许，它比较孝顺，不愿意折腾为娘的”
水月漓转头“那你在肚子里面调皮么”她几乎是厉声问。
楚云蹙眉，抬眉看她
“本王怎么知道，连娘胎的事儿谁能记起来么”
水月漓好看秀眉皱起
“万一很调皮，怎么办。呜呜，我还是不生了。”
楚云眉宇拧的紧“那怎么行，如果真有了，一定是要生的，别说这些话了，多不吉利”
体恤她是他娇妻，怀着孕辛苦，否则，按照以往他的脾气，早就发火了。
她是母亲，怎么能说不生了这种话。
“乖，不恼了啊”他反而低下身子去逗她。
紫儿端了酸梅汤过来。
“小姐，这是你喜欢的酸梅汤——”
“最近，小姐还喜食酸物，估摸着是有了，要不要紫儿去传太医——”
水月漓瞪她“太医不一定能把出脉来”
紫儿道“可是小姐忘了，你的脉只是比寻常人跳动的慢且微弱罢了，并不是完全无脉搏，如果用心把也能把的出来。”
水月漓道“还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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