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滚一边去，不要耽误我给我们小乖乖梳头发。”陆明烨假装踹他一脚。
手下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他连忙躲一边，“老大，是我说错话了，你最行！”
“行了，你可闭嘴吧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啊。”陆明烨白了他一眼。
陆明烨拿着梳子给可可梳头发，可可很听话，一动不动的坐着。
陆明烨的动作是很生疏的，但他的眼神很温柔。
诚然，扎辫子的过程是艰难的。
陆明烨哪怕是跟着教程学，扎出来的辫子也松松垮垮的，不像话。
他自己倒还觉得很有成就感，把发卡让她的头发上别去。
“真乖。”
“老大。”突然，手下看到了什么，声音紧张。
“你又干什么？”陆明烨不耐烦。
手下结结巴巴的道：“你你你……看看看……”
“夫人……”
手下看到大门口，陆夫人带着礼物浩浩荡荡的走来，紧张得语无伦次。
陆明烨意识到了什么，回过头去。
此时，正好撞上陆夫人的视线。
陆夫人身后跟着助理，拎着大包小包的，还有很多礼物。
陆明烨脸上之前是有笑容的，现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了起来。
气氛陡然冷场。
陆明烨把可可交给手下，“带可可去儿童房玩。”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带她出来。”
“是。”手下抱着可可一溜烟跑了。
陆夫人战斗力超强。
他们惹不起。
陆夫人缓缓走来，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容，“明烨。”
“有事？”陆明烨站起身，双手插在裤兜里，神色慵懒。
陆夫人看了看可可离开的方向。
陆明烨以为她要做什么，下意识的站过去，挡住了陆夫人的视线。
陆夫人一愣，反应过来才道：“你不必这么防着我，那不过是个孩子而已。”
“我是你的妈妈，你就这么防备我？在你心中，我是那么丧心病狂的人吗？狠毒到要对一个孩子下手？”
陆夫人说着，脸上流露出了几分受伤的表情。
陆明烨不吃她这一套，他自己的妈妈他最了解。
他冷着脸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你也清楚。迫于我是你的儿子，我无法对你做什么。”
“但那不代表你做的就是对的。”
“你这么和我说话？”陆夫人伤感地道：“我这次来，没有别的意思。”
“顾枝的事情是我错了，是我没有理解你。可是，人死不能复生。顾枝已经死了，你已经为他消沉了这么久，你现在应该站起来了。”
“你要收养这个孩子，我一点意见都没有，你看。”
陆夫人强行挤出一抹笑容，指着自己身后的东西。
“这都是妈妈一大早去商场里精挑细选的，都是送给那个孩子的。你喜欢她，妈妈自然也喜欢。妈妈只求你一件事情，不要再和妈妈冷战了好么？”
“你这样做，只是让亲者痛，仇者快。”
陆夫人说到这里，眉眼间已经带了几分悲伤，她的眼睛也开始发红。
陆明烨连礼物都没看一眼，冷嘲道：“不用了。”
“拿着你的礼物离开这里，就是对可可最好的礼物。”
“你是她的杀母仇人，她现在还小，她什么都知道。总有一天，她会长大。她长大了， 知道了这一切，她不会什么都不做的。”
陆夫人眸色一痛，“你到底想要妈妈怎么样？是不是要我也死了，你就心满意足了？”
“妈妈已经知道错了，你还要怎么样呢？”
陆明烨神色一变，他眼里没有光，黑得可怕。
“是啊。”
“多好的理由，你害死了一个活生生的人，你只需要说一句你错了，我作为你的儿子，我就必须要原谅你。”
“你让一个年幼的孩子没有了妈妈，你没有一点的负罪感。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让我重回陆家。”
“你所做的一切，都带着你的目的。如果你是真的对那个孩子好，你就不会站在这里说这些云淡风轻的话。”
“你……根本就没有想要认错，这只是你的妥协，是你为达目的的妥协！”
陆明烨每说一个字，视线就愈发的寒冷，如同刀子。
陆夫人神色又是几变，眉眼间的悲伤都变成了一丝愤怒。
“明烨。”
“你太让我失望了，妈妈是真心要和你缓和关系的，你真的要做得这么绝吗？”陆夫人眯起眼睛，冷冷地道，“你要明白一个道理，天底下没有不是的父母。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陆明烨被这句话激怒了，他双目赤红，眼底是无边的疼痛，还带着挣扎。
“你为我好，你为我好，你就要害死顾枝。”
“顾枝做错了什么？”
陆明烨的争辩是苍白而可笑的，因为任何的理由在陆夫人那一句‘天底下无不是的父母’面前，似乎都没有任何的立场。
因为这句话，父母做什么都是对，哪怕是错，也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