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川跑到伤者身边，看到那一身惨伤，吓得很想捂住眼睛。
好在此人并未死绝，还有一口气可以苟活。
“没想到天雷空斩这么厉害？”陆静之惊骇得合不拢嘴，“我也只是听说过，第一次亲见。”
卫孤涯沉默无语，只盯着黑衣伤者的脸。
沐云川蹲下摸了摸他的脖颈脉络，“还有救，先为他止血，看看能不能救活。”
说话间，她便要取出随身的腰带，拿出止血丹。
丹药刚刚拿出未等塞入伤者口中，她的手被抓住！
沐云川转头看去，拦住她的是卫孤涯。
“怎么？你认识他？”
“你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便要出手相救？”卫孤涯的反问，让陆静之也很好奇，但他没有插话，静静地看着二人。
沐云川搡开卫孤涯的手，“我只知道他是个伤者，而我是药师。”
“可若他是个恶人呢？”卫孤涯仍旧挡住她，不肯让她靠近伤者半步。
沐云川蹙紧眉头，认真的看着卫孤涯，“我没有救死扶伤那么大的志向，我做事向来只凭直觉，我觉得这个人我应该救，那么我就要救他，仅此而已。”
卫孤涯继续问道：“不顾及他身份带来的麻烦？”
“我说老卫，你是不是知道此人的来历？”陆静之忍不住，他也察觉到卫孤涯有些奇怪。
沐云川看着他，“你最好给我们个合理的理由。”
卫孤涯沉了一瞬，道：“他是魔族的人。”
……
时间仿若静止几秒，陆静之倒嘶一声，“这倒是棘手了！”
沐云川看着伤者，那双渐渐消逝的眼神中透出对生的渴望，是那么的急切。
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只能呆呆地望着可能救他的人。
她知道，这是一次心境上的选择，这事涉她未来的路途要如何走。
之所以她不能冒进升阶，就是因为天罚功法要求心境的同步提升。
这是对她的极大的考验。
神？魔？她是要遵从自己，还是要遵从规则！
“我不管他是不是魔族的人，我要救他。”
沐云川说出这话，只感觉内心越发的笃定。
陆静之竖起了大拇指，“沐云川，我敬佩你的勇敢，可我劝你最好再仔细想想。”
卫孤涯凝重的看向她，“神王对魔族的人向来毫不姑息，但凡遭遇必杀之，你若救他，等同于站到神王的对立面，一旦被查出，你只有死路一条。”
他凶煞的目光俯视着她，沐云川突然有些生气：
“卫孤涯，你不要用气场压制我的选择，我救他只因为我想救他，我觉得应该救他，就这么简单！”
“哪怕被神王陛下责罚也在所不惜？”
“对！”
一瞬之间，卫孤涯的嘴角扬起微笑，仿若周遭的空气都跟随轻松甜美，让人能畅快呼吸，没了最初的压抑。
沐云川绕开卫孤涯，走到黑衣伤者的面前，取出止血的丹药塞入他的口中。
“我如若遵从规则，我早就已经是死路一条，我如若遵从规则，我还是被人嘲讽诋毁的废物。”
“我只求问心无愧，本真待人，其余众众，我不在意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