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弦心里登时咯噔一声，走过去抚着清霜的发，“怎么了？媳妇儿？”
“我想跟你说件事。”
清霜仰起脸看他，白皙明艳的小脸上满是严肃凝重的神色。
“嗯，你说。”
陌弦在她身边坐下，一只手握住她柔软的手心，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我今天带你过来，是想检查你的身体里有没有染上病毒。”
“你的意思是……？”
陌弦想到清霜话语背后的可能性，一颗心瞬间沉了下去。
看到陌弦一瞬间变了脸，清霜就知道他应该猜出了一二。
但她还是肯定了他的猜测，点头低声道：“是，我染上未知病毒了。”
那一刹那，陌弦的耳朵像被什么重物击中了一样，开始持续性耳鸣。
耳边一直回荡着清霜的那句话，琥珀色的眸子呆呆地望着她。
清霜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这副像失了魂魄的表情，让她既心疼又自责，所以才迟迟不告诉他。
但隐瞒着直到最后一刻才告诉他，确实是对他最大的伤害。
不知道日子还剩多久，过一天就少一天，清霜也越发珍惜和陌弦在一起的日子。
陌弦失魂落魄的模样，让清霜轻轻叹了口气，歪着靠在他的肩头，伸出手臂圈住他的腰，软声细细哄着他，“没事的，没事的。”
陌弦下意识地抚了抚清霜靠过来的头，仰头深吸一口气，眼眸微闭，纤长睫毛沾上了些许细小水珠。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霜儿一直在他身边，怎么会染上未知病毒？
只是他现在没有时间思考这些问题，他想的是要怎么安慰她。
霜儿已经很害怕了，他不能再让她更加担心和没有安全感。这时候，他必须要给她最多的安心和安定。
将所有复杂压抑的情绪全部压制下去，陌弦转过头，抬手将她整个人拥入怀中，扯了扯唇，笑地有些僵硬，“我没事，我相信一切都会好的。”
“嗯。”
清霜乖乖歪在他怀里，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柔和的笑容。
生或者死，只要和眼前这个男人在一起，她什么都不怕。
－
之后陌弦在医生那里了解了清霜的一些病情。
在清霜的授意下，医生没有说她腹中胎儿的事，只说了未知病毒扩散性极强，如果拿不到对应的抗体，存活下来的希望极其渺茫。
陌弦知道他说的很保守，也同样能从背后看出清霜病情的严峻。
医生交代了许多，并且提出最好让清霜住院，以便更方便研究和治疗病情。
清霜是不愿的，这未知病毒既是顾景然专门用来对付她的，自然就是做了万全准备。
更重要的是，这最后的日子里，她想和自己的丈夫以及孩子好好在一起。
待在满是消毒水的白色病房里，用大量药物吊着命，让她慢慢等死……
清霜不愿这样。
就像一朵鲜花，失去养分地缓缓枯萎，凋残败落到化为泥土。
她想干净地来，漂漂亮亮体面地走。
陌弦不喜欢逼清霜做自己不愿意的事，也尊重她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