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自己知道的那些，还有一味。
“师傅，那奎寸。”
雾老想了想自己洞屋里的药柜，道：“怎的。”
“我想把眼睛治好。”
“……？”
司今衣微垂的脑袋，抬起望向药田。
身姿窈窕的少女便被拢进少年晶粹漂亮的眸底。
雾老朝着徒弟的视线看去，随后默然一会。
不会是为了那姑娘吧。
可她……
“月姑娘可是有婚配的。”雾老捋了捋胡子，有些惋惜道。
耳边响起少年漫不经心凉薄的声音：“还没嫁，不是么。”
纤长墨色的睫毛懒懒地轻扇起，身后的墨发浮起淡淡的弧度。
雾老一脸错愕地撇头，看着自家徒弟那张满是谪仙脱尘气息般的脸，口中却说着无比违和的话。
混浊的目光望进他的眼底。
药田中少女娇小的背影。
徒弟想干啥？
没看出来啊。
在身边好几年，一直冷冷淡淡的人会有这么一面。
“要是月姑娘不喜欢你呢。”雾老吹着自己的胡须，余光瞥向他。
不喜欢……
少年雪霰般的瞳眸渐渐暗了下来，直直往身侧的看去。
雾老被对方眼底的寒意惊了一霎。
“会喜欢的。”
司今衣语气笃定，不容反驳。
雪白的衣摆被袭吹来的风掀起清扬的弧度，冷然的气质显得有些透凉。
会喜欢的。
他会对她好的。
她也会……喜欢的。
自家徒弟怎么变得跟个强盗似的……
两袖袍子往后搭，目光看向药田中的少女。
他老喽……
都是年轻人的事。
“奎寸。”雾老转身离去时听着少年开口。
“知道了，会给你送过去的。”
真是变了啊。
喜欢真的可以让人把不想做的事变得愿意去做。
年轻时候的他何尝不也是呢……
记忆里那活泼的女子。
是自己的妻子。
早早便去了。
雾老有着皱纹的眼角，溢出一抹湿润。
透着苍凉。
记忆重现，伤感瞬间覆满雾老混浊不再澄清的双目。
抬起手粗砺带着老茧的指腹抹去。
口中发出哽咽的笑声。
怎么回事……
都过去多少年了。
唉。
“真是越老越容易出情绪。”
雾老苍苍的声音低低说着。
……
一个月后的某处山崖。
“衣衣，这个要摘吗？”
穿着红衣纱布的少女背着竹篓，手指着脚下的一株植物，朝身侧的司今衣道。
少年闻言，看了眼弯唇一笑，点着道：“嗯。”
月浅手下熟练地动作起来，利落地把东西摘好，用薄薄的丝布裹好它的根，往背后的竹篓一丢。
司今衣双目静静看着少女。
视野中有着模糊的红色影子。
“走吧。”月浅手牵起少年的手腕，拉着他往上走。
少年停驻时，月浅便会具体问着，让后摘下。
因为某人说要去山谷外采药草，月浅知道他看不清就跟过来了。
她不管以前他一个人怎么去的。
现在，她在。
一个看不清的人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出事了怎么办。
于是便有了这一幕。
正午。
两人坐在树荫下。
被塞地半满的竹篓放在石块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