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皇后的问话，让知琴蓦地瞪大眼睛。
过去，她确实有过这样的想法，可……可主子是怎么知道的？
“只是闲聊罢了，如今，本宫也不能将你们如何了。”瞧着她一脸惊恐，皇后笑着说道。
知画向着知琴看去，她也有些诧异，两人一起长大，又一直伺候在主子身边，住处都在一起，可她从不知道，知琴有过那样的想法。
“回主子，早就没有了。奴婢……奴婢怎敢觊觎皇上？”
就算有痴心妄想，也只是在刚入府邸那会儿，心里冒了点头，之后，就被她自己亲手掐掉了。
再后来……再后来就更不敢想了。
“那你恨本宫吗？本该是清清白白的，却……”后面的话，皇后没说清楚，知琴也明白什么意思。
知画别过头去，一开始，她其实不知道这些事儿，有一天见知琴回来，整个人状态都不对，便拉着她问了几句。
后来发现她身上有伤，她以为知琴是被哪个人欺负了，要去帮她报仇，或者跟主子告状，被知琴拦住了。
在她的询问之下，她才知道了那些事儿，当时整个人是震惊的。
她从不知道，世间还有这样的事儿。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也确实存在这样的事儿，并且发生了这事儿的人，还是自己的主子。
连知琴都不说什么，她更是什么都不该说。
就这样，一直过了很多年。
“奴婢……”
“事到如今，你也不必遮遮掩掩，有什么就说什么，不要骗本宫。”
见她迟疑着，皇后补充一句，知琴抬头看向她，好一会儿，别过头去，缓缓开口。
“起初，是恨的。”她自小跟在主子身边伺候，但她从不知道这些事情。
原本还心存幻想，等到以后，能被主子许个合适的人家，拥有自己的家。
却忽然被卷进来，还是那样的事情，稍有不慎，不仅仅是主子，连她自己都要万劫不复。
心中有惊恐，更有羞耻，不是没想过了结自己，却又还想活着。
不得不说，皇后对她还是很好的，很多事情格外袒护她。
有什么好的，她都会想着她们，但每次给她的，都会格外多一些。
知画还笑着打趣过，说主子偏宠她，她明知是因为什么，却什么都不敢多说。
再后来，似乎慢慢的，就接受了，那些情绪，渐渐也就没了。
“那……现在呢？”知琴的话，让皇后微微一颤，停顿片刻后，她又问道。
“现在已经不恨了。”可要说有别的，仔细想一想，似乎也没有，最多是相处久了，总有情谊在。
再者，都到了现在这地步，恨不恨的，又能如何呢？
皇后许久没有说话，她转过头去，掀开一角车帘，往外看了一眼。
之后很快放下，又恢复了之前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模样。
知琴跟知画对视一眼，都没有开口，马车内，又恢复了平静。
——
“呼，可算是出月子了。”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又换了身衣裳，苏明曦靠在软榻上，颇有些感慨。
生元琛的时候，天还冷着，哪怕坐了两个月子，也不觉得太难过。
生元舜则不同，天已经热了，她还得坐月子，洗澡不方便，洗头也不方便。
这也就罢了，窗子开的也少，冰块用的也少，她想喝点温水都不行，非得给她喝热水。
大夏天的，谁能喝进去热水？
幸好，每天都能用帕子擦一擦身上，隔三差五的，还是允许她洗头的，不然的话，月子坐下来，她非得馊了不可。
“还不是为了你好？”瞧着苏明曦的模样，苏夫人无奈的摇了摇头。
如今苏明曦出了月子，她也该准备出宫去了。
反正，有皇上的恩典，想入宫来，就可以递牌子。
这么久没回家，家中都是长媳来料理，也实在是辛苦了她。
苏明曦知道，苏夫人有了出宫的打算，自然不会阻拦。
也确实，母亲在宫中陪伴的日子不少了，她都出月子了，该让母亲回家看看。
虽说在宫里也累不着，但宫中规矩多，到底比不上家里面舒坦。
原本，该为元舜办个热热闹闹的满月宴，可皇上不在宫内，便暂时延缓，等到皇上回来后，再补办一场。
还在月子里，苏明曦就让姜嬷嬷回慈安宫了，薛家犯下重罪，太后是薛家的人，定然会有影响。
她既然都生产了，其他的事情，自有人来料理，况且苏夫人也在，有姜嬷嬷回去陪着太后说说话，或许会让太后心情好点。
隔天，苏夫人便带着大包小裹的出了宫。
闲着无事，苏明曦带着元琛跟元舜，一起去慈安宫给太后请安。
自从出了薛家的事情后，太后的心情确实不好，这是难免的。
姜嬷嬷回来，有她陪着说话，倒能好一些了。
如今瞧见元琛跟元舜，她终于露出笑意来，将元舜抱在怀里，拿东西逗弄着他。
都满月了，元舜比起刚出生那会儿，可是好看多了。
这下子，元琛也不说元舜丑了，整天爱的不行。
做功课都得在元舜住的偏殿做，还时常给元舜念她刚学会的诗词。
她跟着先生学琴，还想着去元舜跟前弹琴，被苏明曦拦住了。
念念诗词什么的，倒是挺好，可元琛才刚学琴没多久，刚把指法梳理正确了。
别人那叫弹琴，她那比起弹棉花还不如。
真的弹起来，哪怕苏明曦在正殿，都能听到，那叫一个魔音穿脑。
倒不是她没有天赋，才刚开始学，肯定要有个过程。
如此情况下，还是别去‘熏陶’元舜比较好。
毕竟，每次元琛弹琴，在另一边偏殿的元舜就会哭，也不知道是恰好，还是被吓得。
“哀家瞧着，果然是元舜更像你一些。”元琛取了苏明曦跟帝休的优点，但仔细一看，会觉得更像帝休。
元舜虽然还小，可比起之前长开不少，仔细端量着，就会觉得更像苏明曦。
太后如此说，苏明曦凑过去看看，她倒是没什么感觉，或许是天天都看的缘故。
元琛也在一旁看着，她觉得弟弟更像自己，都那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