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四几人一听是警察，不自觉抖着腿向后退，心里忌惮，可别中途出什么幺蛾子！
原本想沉默暗中观察的姜盛奇只好出声解释，“没想到还有人记得我们，我们来走访，大家不必在意。”
好在在场没人过多注意这些小细节，只关心战局，只有那个叫罗慧的女人瞟过来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看似随意，却让姜盛奇和小刚瞬间从头寒到脚。
不应该！绝对不应该！
刚才那一刹那的，不经意的眼神，最能泄露的是对方的常态。
那种气势，不应该出现在一个翻译官的身上，说对方是位手握重权的帝王，他都不会诧异，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王霸之气？
姜盛奇嘴角抖了抖，他一定是被小刚给传染了......
拍照？沈玉暖没什么好介意的，大方让拍，就算把院子拍出洞来，他们也会无功而返的！不用在意。
刘马两家才是她要关系的，对这两对演技绝佳的演员道，
“所以呀，我并不信什么报应，但既然你们这么信，想来是有你们的道理的，我这个做晚辈的也不好说什么了。”
有道理？可不就是有道理吗？大大的道理呢！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事，哪怕史家和胡家的例子在前，他们若没做亏心事，哪里用得着怕成这样？
在沈玉暖看来，他们下跪说是为了儿子，还不如说是为了他们自己。
有什么样的儿女，就会看出来教育出他们的父母什么品性，人渣永远是人渣，繁衍出来的也同样是渣滓！
“你们说的也有道理，牢狱五年，已经得到了惩罚，这事也该揭过去了，我爸妈随着希瑞去了，并不关你们什么事，就算真的有报应，那也不应该找你们啊，恩怨都了了。”
众人都点头，没错，是这个理。唯有四人听在耳中格外扎心。
但没办法，罗慧的话都是他们刚才话里话外要表达的意思，就是要让邻里都这么认为，可听着实在不舒服，只能忍。
“当着邻里的面，你们都下跪了，作为晚辈也不能不给面子，这样吧，你们跟着我一起去坟上吧，一起上柱香。”
又对周围的人说，“大伙儿也一起去吧，就当给他们壮胆了，省得怕。”
沈玉暖话落，大伙儿都说笑起来，“可不是嘛，打交道半辈子了，今儿才发现你们这么怕鬼的，去去去，陪着你们！”
“是是，我们都陪着一起去，走两步就到了，又不远......”
别觉得村民就愚笨，一个个都被生活打磨的猴精，谁还看不出来点什么？
人罗慧都说了，他们之间的恩怨早就了了，既然没做亏心事你怕什么？你怕那就是心里有鬼呗！
除了热心肠以外，也不能不说没有看热闹的心思。
反正没几天过年了，年货早就办下了，闲的慌，去看看热闹也很好。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讽刺，反正刘家和马家只能笑脸相迎，罗慧答应去坟上给他们说好话，被讽刺讽刺算什么？
谁知道罗慧又接了一句，让他们不上不下架着，进退维谷，心里打起退堂鼓。
“就算真有鬼，那也是冤有头债有主，谁害的他们他们最清楚，遇到了，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抱怨，当即解决了，也省得麻烦警察了。”
说着突然看向姜盛奇两人，“是吧，警察先生？”
两人被问的噎住，沈玉暖也不打算要对方回答，转身收拾了香火，随即带着一大帮人往王家祖坟上走。
马四急急的给他媳妇使眼色，女人自己也着急，凑近罗慧问，“慧啊，到了坟上见了你爸妈和希瑞，会给我们求情的吧？”
沈玉暖笑，“放心吧，肯定给你们说好话，让他们看准了人再下手！”
说完自己哈哈大笑起来，众人都知道是在开玩笑，也跟着调侃几句，气氛倒也正好，只有跟在身后的四人变了脸色。
互相眼神短暂交流后，紧跟在众人身后，偶尔小声说些什么，没人注意。
“头儿，我们也去？”
姜盛奇点头，“当然去！”又嘱咐道，“录音笔和手机拍摄都打开，全程拍下来，这次长点心！”
小刚摸着头，憨笑，“嘿嘿，这次是意外，绝对不会有下次！”
“不过头儿，你是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闭上嘴！回去再说，你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拍摄！”
有问题吗？当然有！非常不好的预感，那个罗慧绝对有问题！
就在罗慧刚才呛声他们的时候，他灵光一闪，他想起了之前对方看那两对夫妻时别有深意的眼神是什么了。
那是看小丑的眼神，更是漠视，好似与她说话的人是空气，是死人！
他敢肯定，这个罗慧一定知道什么，就像他们猜测的一样，这个案子一定事关罗慧，她脱不干系！这是直觉！
王家祖坟不远，十几分钟就到了，里面葬着直系亲属，加上王希瑞的，坟头也要十来个。
沈玉暖拿出自己准备的黄纸准备祭拜，一直躲在后面的四个人互相推搡了一下，最后马四媳妇提着东西，在沈玉暖燃香之前赶了上去。
“慧啊，你等等，用我们准备的香表，这是专门买的，也是我们的一份心意，你帮着点了，好好给你爸妈说说，啊！”
沈玉暖看对方递过来的厚厚几沓黄纸冥币，很整齐，中间还用了一个小白条捆着，像扎钞一样。
“好呀，既然答应了，就都按能让你们放心的方式来吧。”
没什么所谓，沈玉暖点了一把香火，再分开，每个坟头上三柱。
众人安静看着，这种事他们插不得手，只能亲属来。
又觉得这罗慧是真好，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年年都来，清明寒衣也没少了去，王家人到底没做孤魂野鬼。
沈玉暖上万香，重新回到最前面的坟头，那是王希瑞父亲王德年的墓，后面一左一右是妻子和儿子。
跪下磕头，将那四人准备的香表，冥币都烧了，边烧边唠嗑。
“爸妈，我来看你们了，今年来的迟些。希瑞你别生气，错过了你忌日，肯定等急了吧？接了个急活，出国一趟，好在赶回来了。你要生气就入梦来骂我好了，我都接着，不过你肯定舍不得骂，这我知道......”
刘马两家四人看着那些香表一点点烧起来，眼中精光大现，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放松。
烧，赶紧烧！烧成灰才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