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空前的迷茫
“没，没什么！”我有些尴尬的回复她。
这么近的距离，透过不足两米宽的玻璃窗，她当然能看到我局促不安的表情。
再她再三的追问下，我扯开了话题。
“真的没什么，是你爸爸要给我投资一部电影，我担心我能力不够！”
也许，这个话题能解释我的局促带来的尴尬局面。
果然，她听到这个消息松了一口气：“我当是什么事呢，好事儿啊！要不说是我爸呢，什么事都想到我前面去了，等回去了得好好谢谢他。”
李思语欢快的说。
放在平时，我们两个面对面的打电话，一定会说不出的怪异。
但这隔离房的隔音效果确实不错，我们又不能大嚷大叫，打扰其他人的休息，只能隔着玻璃窗打电话。
这让我想起了我跟胡静谈恋爱的时候，那时候她每次回老家，我们都会煲电话粥。
我缩在被窝里，她也缩在被窝里。
胡搅蛮缠也好，打情骂俏也罢，都是那么甜蜜。
可现在，总感觉过去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哪怕我跟胡静复婚了，也再难找回往日的欢愉了。
那份甜蜜，深深的藏在我的心里，生怕沾染了灰尘，玷污了它。
这份甜蜜，我将永久珍藏，哪怕我跟胡静复婚了，也只能在这份甜蜜的基础上，找寻更多的欢声笑语。
它，无可替代。
“你爸爸替我们定婚期了！”
语出，石破天惊！
李思语愣了，看着我的眼神，渐渐的失去了光泽。
她有些不敢相信，跟我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一摸一样。
是欢喜？是恐惧？还是其他的什么。
别说是她，就连我也一时难以接受。
只是不同的是，李思语应该是高兴的吧！她会不会想起跟董浩之间那段，失败的婚姻。
她听到“婚期”两个字，会不会感到心痛？
还是说，“新欢”这个定义，能快速抚慰她的伤痛。
我不知道，也猜不到。
“对不起！”李思语的声音里，有些失落。
我不知道这种失落从何而来，以我认识的李思语，她听到婚期两个字，应该是欣慰的。
毕竟，我跟她发生了关系是事实。而她，也明明白白的告诉过我，要跟我结婚。
可突如其来的爱，能长久吗？
还是说，她还没来得及享受恋爱带来的甜蜜，就已经走在了被她父亲铺设好的路上，心有不甘？
她跟董浩之间的婚姻，就是铺设好的道路！现在，同样是被她父亲铺设好的道路。
“为什么跟我说对不起？”我问她。
她颤抖着的手，紧紧的贴在耳边，猛得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我，我能隐约看到她眼眶里含着泪花。
“我知道，你一心想着要跟你前妻复婚，我爸爸为我定下婚期，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但却忽略了你的感受，所以，对不起！”
李思语强忍着，不让自己抽泣出声音来，就那样隔着玻璃窗望着我，我能看出来，她满脸的歉意。
但，这歉意对她而言，是不公平的。
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力，她也不例外。
我知道，她想跟我在一起，但同时也纠结着，要不要帮我完成跟胡静复婚的心愿。
被社会和婚姻毒打过的女人，内心是极其脆弱的，此时她却要凭着自己坚毅强大的内心，独自承受。
我有些于心不忍。
“你爸爸说，婚前的这几个月，留给我们当作感情升温的恋爱期！”
李思语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能看到，她隐藏的很好的幸福的感觉。但她不希望伤我的心，所以仍然什么事都在为我考虑。
“你还会支持我，让我跟胡静复婚吗？”我问她。
猛得，李思语浑身一个颤栗，眼泪不争气的在脸上划过一道弧线。
“我累了！”说着，李思语挂断了电话，转身离开了我的视线。
我默默的放下电话，站在门口久久没有离开。
这对她而言，确实太不公平了。
明明，已经看到了幸福的希望，又被我亲手打碎。
幸福来得突然，心碎来得猛烈。
欢喜与悲伤的间隔，一分钟都不到，她又怎么能跟往常一样，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呢？
哪怕她的内心再强大，也终究有个度。
而现在，她内心承受的，早已超越了她所能承受的度。
不知道是失落，还是惋惜，我大脑一片空白，坐回到单人床上。
这个女人，因为我，开心过，失落过，伤心过，欣慰过。
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好像就已经经历了人生的几次重大变迁。
我承认，亏欠她太多。怕是今生今世，都难以报答了。
可胡静呢？我对她的亏欠，比对李思语的亏欠更多。
几经风雨，经历过几次大起大落，我虽然心思坦然，但胡静是无辜的。
她本来应该跟着我，吃香喝辣，享不尽幸福的滋味。
可偏偏，社会的毒打让她没少跟着我吃苦头。
几年里，她一句怨言也没有。
满心想着，等我以后东山再起，再一次东山再起，又一次东山再起。
可每一次东山再起的果，也是大起大落的因。
辉煌的时候，很短暂，她没来得及受人尊敬。
苦熬苦夜四五年，如今我手里就抓着价值超过十二亿的股权，她却离开了我。
熬了这么多年，她应该跟我一起享福的。
想起李思语和胡静两个人，绕不开的，我又想起木依依，所有的事都是从认识木依依开始的。
对木依依，我没有愧疚，至少我没做过对不起她的事。
虽然她现在年纪还小，做事不过脑子，满心想着要跟我在一起。
可是，跟我在一起能有什么好。
说不定，这十二亿就是带我走向无底深渊的开始。
有时候，我也想过，长痛不如短痛，早点儿告诉她我的心意，让她别再对我心存幻想了。
可是，以她的性格，再加上此时正处于青春叛逆期，无论我说什么，她都不会在意的。
哪怕我生硬的回绝了她，也难以真正摆脱，说不定还会招致她的变本加厉。
从性格上，我看得出来，她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孩。
直接告诉她，我对她没有那方面的意思。说不定还会把她引入歧途，走上爱恨交加，难以收场的道路。
对于她，我只能循序渐进，慢慢的让她知道，我对她确实没有暧昧的意思。
真要论起来，选择李思语要比选择木依依的可能性大得多。
不是因为我爱慕虚荣，而是我跟李思语已经发生了不该发生的关系，而且她对我的情谊我看得到。
从我主观角度上，我也不忍伤了她的心。
再加上，协议中已经写明了婚期。
可换一个角度想，最合适的，还是胡静。毕竟我们两个有感情基础在那里摆着，哪怕我们争吵过，离婚过，但这些不更像是夫妻之间的恩怨情仇吗？
跟李思语和木依依两人比起来，胡静更像是自己人。
而李思语和木依依，则更像是我人生中的一个过客。
也许，从我跟胡静离婚的那一天，她就成了我生命中的过客。
但，她是我两个孩子的妈，是谁也不容否认的事实。
情债，永远是还不清的。
我很迷茫，不知道前路该往哪里走。
跟胡静复婚，被拒绝的可能超过一半的概率。
哪怕李思语支持我跟胡静复婚，到时候被拒绝一次，两次，N次，那我肯定也深深的伤了李思语的心。
哪怕我最终不会跟李思语走到一起，也仍然是我不希望看到的，李思语是无辜的。
那我跟李思语结婚呢？胡静会不会等着我去找她复婚，然后再一次阴差阳错的，错失了机缘？
木依依呢，我又该怎么回绝她，怎么回绝她才不会增添一个伤心的女人。
焦虑、迷茫，充斥着我的脑海。
想起我两个孩子，我深深的自责。为什么，偏偏在我无法表达自己心意的时候，胡静要跟我离婚。
到现在，哪怕复水回收，也不再是原来的水了。
就跟在木桩上打下的钉子一样，哪怕将钉子拔出来了，仍然会在木桩上留下伤痕，无法愈合的伤痕。
难道这样的伤痕，我再亲手刻在两个无辜的女人的生命里吗？
这样一来，别说旁人怎么看，我都会认为我是个渣男。